吴哥(Angkor)古迹群始建于公元9世纪,前后用400余年建成,共有大小各式建筑600余座。
吴哥王朝于15世纪衰败后,古迹群淹没于茫茫丛林。
19世纪60年代被法国博物学家亨利•穆奥(Henri Mouhot)发现。
1992年,联合国将吴哥古迹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这里,不演绎历史变迁,不科考年代工艺;只用镜头去观察美丽与辉煌,只用心灵去聆听古老与今天。
旅行,是远离现实,感悟世界的一张车票;
独步,是接触陌生,与人对话自我对话的一缕真诚。
【吴哥窟(Angkor Wat)】吴哥窟,其实并不是从字面上看到的“石窟”,它是建在地面上的一座浩大的城池,Angkor(吴哥)由梵文Nagara演变而来,意思是“圣洁的城”,Wat(寺庙)源于泰文,读作“窟”,Angkor Wat本意是:如圣洁的城市一般的寺庙。因最早由高棉语直接翻译成广东方言(Wat在广东话里读音近似“窟”)传入我国,约定俗成,一般就被译成“吴哥窟”。
历经战乱、地震,原始丛林的吞噬,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宗教建筑----吴哥窟,以它特有的灰黑色的坚毅,在暹粒这片原始丛林中辉煌了五百年,沉睡了五百年,不亲眼看到这恢弘的建筑,你无法看到建造者的智慧,更无法感知它内涵着的神秘。
在每天黎明前黑漆漆的夜色中,人们带着内心的期待和满眼的黑暗,或乘车,或步行,静悄悄急匆匆地赶到这水池边,天未破晓前,你无法知道周围或站或坐着多少人,只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快速地移动,没有人大声喧哗,人们都在期待着东方一束神奇的光芒。天空一点点明亮起来,云霞变幻着由冷及暖的色调,于是,一千年前的太阳还是在这样的黎明破晓,而观看吴哥的人,却有来有往地更换了千万张脸庞。
吴哥窟由公元1113年继位的高棉王苏利耶跋摩二世开始建造,前后历时89年。当我即将踏进长度超过200米的回廊时,瞧着那一根根整齐排列着的石柱,美丽的穹顶,墙壁上延展着望不到尽头的壁画时,我迟疑着不敢迈出第一步,仿佛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来穿越这时空隧道,享用这建筑与文化的大餐,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驻足凝思,温暖的阳光将廊柱映射出一道道通向远方的阶梯,仿佛一个声音在耳边若有若无地萦绕:走进来吧,你会聆听到安静的心声。于是,沿着这声音一步一步向前,当走到尽头,回首眺望来时路,已经超脱了现实世界的繁杂纷扰。
时间在这里会静止,呼吸在这里会暂停。
晨曦暮霭间,一池湖水,倒映出的是心无杂念的真我,现实的辛苦与纷争,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会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仿佛变成了午后一丝孱弱的光,灵魂卸掉了所有的负担与沉重,在这些或巍然挺拔,或轰然倒塌的遗迹中穿行,双手抚摸到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穿越年轮的一份记忆与顿悟。
人活着,是一个能够记载和回忆的过程,吴哥窟留存了文明与伟大,但却几乎没有发现系统的记录文字,时间改变了世间万物,残垣断壁间,吴哥这片土地上经历了王朝更迭,血雨腥风,就在围墙上,你还能看到红色高棉时期的弹孔,而就在这弹孔下的护城河边,追求美好生活的新人们正在灿烂的阳光下拍摄婚纱照,绿叶紫裙,婀娜美人,凝固的历史,在这美好之间,陡然成为了伟大爱情的见证。
【巴戎寺(Bayon)】巴戎寺建于12世纪末,是佛教寺院,它的整体构成是以传说中佛教最高境界的须弥山为样本, 基台中部和围廊上共有塔49座,形成林立的塔群,每一座宝塔上四面佛的原型是国王阇耶跋摩七世本人,象征着当时高棉王国的强盛。在这四面微笑的石头面孔中辗转,你会发现,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满眼都是那著名的高棉微笑,我们无法确切地了解到建造者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希冀与诉求建造出这么特别的笑脸,但那已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人的信仰与智慧给今天的人们留下了值得骄傲的文明。行走在石像之间,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们,或许心中会有千万个不同的微笑。
【巴方寺(Baphuon)】吴哥窟是吴哥建筑群的代表,在旅行中,我最喜欢的是巴方寺耸立在空中的门。巴方寺是献给湿婆神(Shiva)的国寺,被称为世界上图样最复杂的立体建筑。原来在台基上建有一座高约50米巨大铜皮包裹着的石塔,铜塔的最高点象征着宇宙万物的中心,巴方寺是当时都城的中心,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它转。
如今,石塔已倒塌成一堆乱石,站在台基上,仰视在蓝天映衬下依然挺立着的石门,仿佛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向上牵扯着你的灵魂,让自己不敢低下头,或者是不舍得因低下头而错过望那通向宇宙的门,宇宙有多大,在现有物理知识体系下,恐怕是需要人类永远探索下去的,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Jostein Gaarder)在他的著作《苏菲的世界》中,一直在帮人们解开:你是谁?世界从哪里来?这样一个问题,基于人类哲学历史的发展,他在唤醒每个读者内心深处对生命的赞叹与对人生终极意义的关怀和好奇。
【高布斯滨浮雕(Kbal Spean)】高布斯滨浮雕群在荔枝山上的河床上,攀爬过原始丛林,在满眼的古树藤蔓中,你会突然听到水声淙淙,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等走到河边,看到的是一条湍急的溪流,你要蹲下身来,透过溪水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在流水下的雕刻,在长度150米的河道上,雕刻着数不清的神灵图像,最多的就是林迦(男性生殖器),这些雕刻造型变化多样,历经千年,流水没有将它们冲刷侵蚀掉;历经千年,它们依然栩栩如生。当眼神与静卧水下的神灵低垂的目光相遇时,流水仿佛变成了对话的语言,叮咚叮咚,讲述着博深而神秘的禅音。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流水洗刷着这些雕刻,流水不停,时光难回,相隔千年的约会,让我们终于见面。
【崩密列(Beng Mealia)】崩密列距离吴哥寺有40多公里的路程,加上前些年刚刚扫清地雷,所以,游客还不是很多,我们来的这个下午就几乎没有游客。当沿着宽宽的参道走到主殿遗迹前,一堆散乱的石块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立柱、墙体在乱石堆里艰难地向上伸展着,生怕被乱石埋掉,在古树盘根错节的缠绕中保留着千年前的沉稳与肃穆。如果说整个吴哥是丛林中的瑰宝的话,那么,崩密列就是恢弘建筑抵御自然崩塌的乐章。
当地华人告诉我,崩密列每天都在倒塌,晚上能听到石块滑落的声音,明年你再来,也许这堵墙就不存在了。于是,我睁大眼睛,尽可能仔细地看着眼前这数也数不清的石头,加上那些错综缠绕的古树藤蔓,这种纠缠已经开始了一千年,石头不变成粉末,藤蔓就会一代代地缠绕下去,无论世间变化万千,在这丛林深处,这堆石头,这些藤蔓,以它们特有的生命缠绕在一起,铭刻着人们读懂或读不懂的一种平淡。
这样的纠缠,在吴哥景区无处不见,最著名的是塔布笼寺、圣剑寺、塔逊寺的古树侵占寺庙的那种恐怖,有人说,这样的缠绕与侵占是互相分不开的一种缘分,比如爱情,但在我看来,那巨大的榕树将它们的根、它们的枝蔓插入石缝、地基,一点一点将那寺庙撬出缝隙,或者一座门被大树的根整个吞噬掉(塔逊寺东塔门)时,看着那如巨蟒怪物一样的纹理,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恐惧,这不是互相分不开的爱情,是你死我活的一种抗争。耳边想起Enya那首音乐《The Memory Of Trees》(树的记忆),这首乐曲来源于爱尔兰神话,爱尔兰人将树木看作圣物,他们说树木是有记忆的,所以创造了树木字母表欧甘(Ogham),或许在吴哥的这些树上,我们能找到更多的字母,向那些看得懂的人展示着这原始丛林中的千年历史。
【日落巴肯山(Phnom Bakheng)】吴哥的伟大,在于它对印度教与佛教的沉淀与用建筑形式表现出来,在这些形态各异的建筑或废墟上行走过,心灵也穿越了千年,夜里总是会梦到那纠缠的古树,那斑驳的墙壁,那婀娜的仙女,还有巴肯山的落日,苍穹下,余晖在千年的古寺身上画下了一抹红,来自全世界的人集中到这个平台上来看地球上哪里都能看到的同一个太阳,是万法归一吗?是在游历了这原始丛林里神秘的吴哥古迹后,最后来向太阳寻求一个从未肯定的答案:活在今天就是能感知的幸福。
呼吸一口原始森林里千年来陈酿的空气,心会格外的平静,夕阳西下,蓦然回首,黑色的巨幕将这一切带入梦乡,明早醒来时,已历尽了千年历史的沧桑。
级别不够所以无法添加音乐,请谅解。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