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被群山环抱,碧波千顷、纹如绉纱,宛如女子清澈的眼眸。从山腰至山顶,云遮雾绕,只有等风吹过,方显青山轮廓。
日暮降临,在湖边漫步或闲坐的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大家享受着远离尘嚣和酷暑的宁静与清凉。第二天清晨,放马坪上传来嘹亮的歌声,又是快乐劳作的一天。
泸沽湖里生长着一种叫波叶海菜花的水生植物,白花黄蕊,简单柔美,星星点点开满湖面,随波摇曳,不时引来红色或蓝色的蜻蜓立于其上。
我们一家人正泛舟湖面,迎面漂来的船上素未谋面的另一家子向我们友好地挥手招呼,并主动唱起了山歌,我们也挥手示意,彼唱此和。
当蓝天换成夜幕,远近村寨的灯火渐渐隐去,人们纷纷入梦。我坐在临水的阳台上看着搁浅在岸边的渔船,船中虽空无一物却满载月色。我想在这样一个又一个静谧而浪漫的夜晚,草海边芦苇丛生的走婚桥上,“阿注”(摩梭族语中女子对心上人的称呼)也许正前往“阿夏”(摩梭族语中男子对心上人的称呼)的花楼,而“阿夏”也正等候“阿注”,双双期待着在窗前情语缠绵吧。
位于云南省与四川省交界处的泸沽湖是摩梭族人的故土,这里至今保留着母系氏族婚姻制度,堪称现实中的女儿国。泸沽湖此行是全家总动员,跋山涉水、一路风尘,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客居湖畔、共享悠闲。来回一周的时间,不仅为家庭生活锦上添花,让每一个人在旅途中温习亲情,也开启了我的《大美川西》之旅的第一篇 — 泸沽湖。
从成都先到西昌住宿,再从西昌前往泸沽湖,不紧不慢地行驶,途中翻山越岭,经过了大渡河。
泸沽湖大落水村
临近水岸的湖面开满了波叶海菜花。
草海与走婚桥
草海是长满草的高原湖泊,泸沽湖的水与之相连。游客可以在此乘船在草海中穿行,别有一番情趣。
走婚桥是摩梭男女约会的地方,泸沽湖畔的摩梭人奉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习俗。
在白天,男女很少单独相处,只有在聚会上以唱歌、跳舞的方式对意中人表达心意。男子若是对女子倾心的话,在白天约好女子后,会在半夜时分到女子的“花楼”(摩梭成年女性的房间,独立于祖母屋即“家屋”外)。传统上会骑马前往,但不能于正门进入花楼,而要爬窗,再把帽子等具有代表性的物品挂在门外,表示两人正在约会,请他人不要干扰。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必须离开,这时可以由正门离开。
女神湾
择一良辰,一叶扁舟,远漂湖面。在湛蓝的天空与湖水之间,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在格姆女神山下沏一壶茶、捧一本书,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里格半岛
原本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如今已被四五十家客栈所取代,里格半岛的风光仍旧令人流连。
这些风铃上写满了来往游客的祝福与心愿,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是为泸沽湖留下的一本留言簿。旅行者小鹏在《背包十年》一书中这样写道:
“古往今来,留言簿应是自由度最高的文学载体,可写可画,可中可洋。可以发泄不满,可以化解委屈,可以借物言志,可以充满豪情。留言簿上的只言片语,留下了旅行者那一瞬间最真的感受。如果被后来人看到了,不论快乐还是悲伤,都会在心情的画布上被双倍渲染。”
半岛连着一片草坪,几匹马儿正等候主人的归来,不久就传来“得得”马蹄声,所有马都望向一边,并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船至湖心,捧水而饮。
此时,迎面驶来的木船也坐满了一大家子人,他们向我们挥手齐声说:“你们好!”我们也高兴地挥手致意。然后两只船一唱一和对起了山歌,连划船的摩梭族大姐也加入了我们。
迎面而过,歌声渐渐远去。短暂的相逢,却让人分外感动。也许两家人一生只此一面之缘,但我们会带着彼此的笑容将温暖传递开去。若有缘,也许会在山重水复的下一站再见!
暮色泸沽湖,对于不同的旅人,有着不同的意味。
人们坐在湖边码头,或恋人相依,濯足戏水;或孤身而坐,凝望远方。对于小孩,湖边的砾石可以用来围成堡垒,那是自然对童趣的馈赠;湖水轻柔地拍打着孩子的脚趾,那是自然对童真的怜惜。对于父母,这里也许就是他们年轻时候“一起出发想要到达”的梦想;对于兄弟姐妹,这里就是曾经共同长大的天堂。这一切对我而言,时时皆风景,处处是人生。
我们不能因为忙于摄影而忘记了用心体会。毕竟照片只能提供视觉欣赏,即使是录像也不可能让观众感受到花朵有多香、太阳有多暖。旅途中,人除了眼观四方,还应当聆听故事、细闻花香、品尝异味,以及用每一寸肌肤感受风的柔软、水的清凉。而最重要的还是头脑的思考、心灵的感悟。
旅行不可走马观花,人生岂能浅尝辄止。
老妈也是喜欢旅行的人,她曾说过一句话一直让我很感动:“旅途难免辛苦,但总归是快乐。”
返程途中,车又行驶在左弯右拐的山路上,时有颠簸。姑妈意犹未尽地说:“真好!下次我们去哪儿呢?”我和弟弟妹妹都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 彩云之南……
图文来自博客:@人在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