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堂山石窟位于河北省邯郸市峰峰矿区鼓山,因在石窟的山洞里击掌甩袖,都能发出洪亮的回声,故名“响堂”。响堂山石窟分为北响堂山石窟(含常乐寺)、南响堂山石窟和水浴寺石窟(小响堂),两地相距约15公里。东魏武定初年,北响堂山石窟始凿。北齐武平初年(543年—570年),北响堂山石窟建成。北齐天统元年至北齐末年(565年—576年),南响堂山石窟开窟。此后隋、唐、宋、元、明历代均有修缮、续凿,逐渐形成了响堂山石窟的总体格局。1961年3月4日,响堂山石窟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中午12点从河南安阳出发,车程约一个半小时,我们到达了响堂山石窟景区。响堂山石窟景区实际指的是北响堂山石窟,门票60元,退役军人可以优惠,半票30元。工作人员提供讲解服务,全程讲解300元,只讲解石窟部分200元,游客可根据需要决定。景区内摆渡车分两段,进入景区入口,右侧的总站到常乐寺站10元/人,从常乐寺站往返仙人洞30元/人。因为不知道距离远近,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就在景区门口的售票处,买了40元/人的全程票。
实际上从入口右侧的总站乘车到常乐寺站,大约只用了2分钟,途中经过数字展示中心没有停留。到了常乐寺站,需要换车,等了几分钟后,乘车前往仙人洞停车场,感觉也就用了3分种多。从仙人洞停车处去往山上的石窟,先要走过一段比较陡峭的石级。之后向右再登一段台阶,就到了石窟前的平台。
北响堂山现存石窟9座,大小佛像72尊,另有10号、11号两座小唐洞,其中北、中、南三大窟为北齐王朝开凿,分别为“大佛洞”、“释迦洞”、“刻经洞”,每个大窟旁边又有小窟。1号隋佛龙洞、2号文官洞、3号大佛洞、4号宋洞、5号关帝洞、6号释迦洞、7号双佛洞、8号刻经洞、9号大业洞。
响堂山石窟创造出继“凉州模式”和“云冈模式”之后的“邺城模式”,上承北魏豪放之风、下启隋唐飘逸浪漫之气,是我国石窟艺术从大同云冈、洛阳龙门向隋唐石窟和造像过渡阶段的重要转变环节。
位于窟群北端的大佛洞,是响堂山石窟开凿最早、规模最大、装饰最华丽的石窟。大佛洞中心方柱三面开龛,石窟正面大佛高3.5米,跏趺坐于莲台之上,双肩披着袈裟,衣纹疏宕,均向腹部平缓中垂。大佛体态圆阔,面容丰满,与北魏时期“褒衣博带、瘦骨清像”的风格大为不同。大佛的背部为火焰纹背光,背光分为四层,分别为连珠纹、缠枝纹、连枝纹和云龙纹,云龙纹是背光的主题纹饰,并刻有多条龙形雕塑。中国著名史学家范文澜先生在《中国通史》中这样描述:“北响堂石窟大佛洞可以与龙门石窟宾阳洞,巩县第五窟以及云冈各大窟相媲美”。可惜的是,如今的大佛损毁严重,左右手残毁,头部、双腿和须弥宝座为清代重新修补而成的,背光也经过后世的补色,但已足够让人感觉震撼。
大佛洞中心柱南侧的左胁侍菩萨,尽管头部已被盗凿,但依然能看出身躯造型之美——右腿直立、左腿微曲、胯部向一侧挺出,腹部微隆,臀部至腰部形成优美的曲线,这种仪态与印度女神像“三曲法”的动态颇为相似,而不是北魏之前传统僵直瘦削的风格,这种特点直接影响了隋唐以后的造像,开启了唐代造像浓艳丰满,细腰斜躯的“S型”先河。
左胁侍菩萨的旁边,是中心柱四角仅剩的一尊较为完整的畏兽,其他三尊已被盗卖或严重破坏。
大佛洞周壁雕刻了独具“响堂山特色”的十六个覆钵塔形列龛,塔身部分开圆楣圆拱龛,楣下吊帐形纹,龛下有束腰叠涩须弥座,座两侧有两个有翼神兽承托仰莲柱础,装饰繁复精美,且规模盛大。龛内原始造像已不存,现龛内造像为清代重新放入。
塔顶的覆钵上升起三叉刹柱,柱头装饰火焰宝珠,替代了通常的山花蕉叶,更显华贵。火焰宝珠又称摩尼珠、如意宝珠。宝物周围是向上燃烧的火焰,将宝珠围在中心。宝珠能如自己意愿,而变现出种种珍宝。此宝珠尚有除病、去苦等功德,一般用以譬喻佛法与佛德。
中心柱基台四周雕刻神王像,神王的根本功能是末世护法。末法时代的显著特征就是佛法衰败、众恶泛滥、毁经灭像、摧残信众。而我国最早的、影响力较大的灭佛行动,就发生在北魏太武帝时期。属于护法性质的神王,在末法思潮风行的时代更被赋予了降魔除灾、愍济众生的内涵。神王的题材非常多,明确知道的是十个神王。这个概念是从印度教而来,但造型服饰已受到中亚影响。
初冬的北响堂山石窟游客很少,安静的沉浸在大佛洞中,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佛像与精细的塔龛雕饰略高于平视角度,可以近距离的仔细欣赏;三叉刹柱及火焰宝珠虽较高远,但造型很大、线条清晰,从侧面观看尤显质感。窟内没有加入人工光源,仅凭西面三个漏窗射入的自然光照明,明暗交替中,更增加了一股神秘色彩。震撼之余不禁感叹,整个窟内的艺术珍品,如能完整保存至今,应该是何等的美妙。
面对大佛洞,左侧的“文官洞”,在各小窟中也算雕刻最为精湛的;右侧的“宋洞”和下边的“隋佛龙洞”则稍显简单。
前往中区,首先看到的是明代的关帝洞。洞内不大,保存有无须关帝坐像,三壁上部雕千佛像,天花装饰色彩鲜艳、图案精美。
释迦洞的开凿时间和大佛洞基本处于相同时期,是响堂山石窟第一期开凿的石窟。释迦洞的平面结构属于前廊后室,为中心方柱式塔庙窟。释迦洞的中心方柱式与大佛洞的有所不同,其中心方柱式是正面开龛,左右壁及后壁不开龛,仅有一甬道环绕洞窟。释迦洞前廊为四柱开间样式,石窟门的两侧有羽狮威武庄严。四根六米高的束腰八棱莲柱直通窟檐下部。柱头装饰为火焰宝珠,柱腰为束莲,柱的每一个面都雕有缠枝纹。
石窟门的外两侧各有一尊胁侍菩萨。菩萨双足立于莲台座之上,上身坦露,周身缠绕宝珠璎珞,颈带项圈,下饰花坠;下身双腿微曲,着裹体长裙,裙衣贴体,有曹衣出水之风格。可惜的是头部已经严重损坏。洞内周围石壁上的佛龛,装饰比起大佛洞要简单得多。
刻经洞也建造于北齐时期,窟为三壁三龛佛殿窟,主尊造像为三世佛。分前后室,前室前壁为拱门,窟外有仿木构屋檐形,顶部为覆钵塔样式;后室平面方形,平顶,顶部雕刻莲花藻井;正壁及左右壁开大龛,龛内雕一佛二弟子四胁侍七尊像;前壁甬门两侧刻《无量义经》。前室两侧为窟廊,内刻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维摩诘经》 全本。目前后室不允许进入。
刻经洞的洞窟形制与大佛洞、释迦洞有明显的不同。刻经洞是典型的塔形窟的形制,整体与印度的覆钵塔极为的相似,内部不再是中心方柱,而是三龛三壁的形式。从规模和精细程度看,大佛洞、释迦洞、刻经洞也是逐渐降低,可能和组织开凿者的身份有关,而刻经洞佛像损坏的程度尤其严重。
从石窟出来,坐摆渡车回到常乐寺站,步行几十米就能到达常乐寺遗址和宋塔。北响堂石窟原有上下两个寺院,北齐初期统称为石窟寺。北齐天统年间(565--569),位于半山腰的石窟区域,改名“鼓山石窟寺”,山脚下的砖木建筑区域,改名为“智力寺”。宋代嘉佑年间(1056--1063),又改名为“常乐寺”,并沿用至今。北齐时,常乐寺与河南修定寺、灵泉寺并称“北方三大佛教中心”。唐代时,有"河朔第一古刹"之称。金代时,常乐寺曾被大面积焚毁,残存不到十分之一。之后,历代均有重修重建,规模最大的一次重修扩建是在清康熙三十二年(1693)。1946年古寺被人为烧毁,现仅留有遗址,曾于此出土了许多佛造像及文物。除了复建的山门,这里只剩下佛殿遗址、残存的造像和散落的石构件。目前,遗址似乎正在开始再修复的工作。
遗址西侧的宋塔又名白塔,是全国首批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塔身由青砖砌成,塔高33.24米。古塔八角九级,一、三、五、七层为仿木斗拱式,二、四、六层为莲瓣承托式结构,最上面两层已损毁脱落。塔身四面设有方砖浮雕,镶嵌假门与假窗。七层外墙嵌碑记载,皇佑六年重修(1049-1054),应为宋代建筑,历经千年巍峨挺立。
从常乐寺遗址再步行一百多米,就到了响堂山石窟数字展示中心。这里绝对不应错过。
响堂山石窟数字展示中心于2021年建成,由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建筑组成。小同心圆分为地上一层和地下一层,大同心圆是展馆的主体部分,有地下一层和地上两层,共三层空间。展馆内共有五个常设展厅和两个临展厅,分别展示了丝绸之路上的佛教造像艺术、响堂山石窟的百年学术史、震撼的数字影像体验、《梦回响堂》传奇故事、数字化复原的北响堂刻经洞以及流失海外的造像精品等内容。
可能由于冬季工作日游客较少,纪录片《梦回响堂》每隔60分钟才放映一次,由于时间不合适没有能看完整,估计旺季时,会调整放映的间隔时间。
数字化复原的北响堂刻经洞以及流失海外的造像精品的内容中,最让人痛心的是许多精美雕刻的佛头,被盗抢者砸下,经文物贩子卖到海外,只留下了残缺的躯体。即使在3D数字打印技术的帮助下,复原展示了6件流失海外的响堂山造像精品,仍不能挽回那种巨大的失落。
数字中心最后的展厅,展出的是“北响堂常乐寺出土佛教造像展”。这里展出了近200件珍贵文物,虽然最珍贵的文物已经收藏于河北省和邯郸市博物馆,但这里仍不乏生动有趣的造像精品。
最后讲一讲经验:
一、去往响堂山石窟之前,可以看一看央视“探索发现”频道的三集纪录片《探秘响堂山石窟》。
二、北响堂山石窟的大佛洞为皇家石窟,是真正的精华所在,我们在北响堂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值得反复欣赏。
三、从景区入口到常乐寺站的10元车票不必买,步行到常乐寺站很近,且还要换车。为节省时间,可以买常乐寺站到仙人洞站的车票,上行20元,下行10元。如果是年轻人且时间充裕,步行上去也不是很远,估计从大门入口开始,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左右。
四、北响堂山石窟是坐东朝西,中午过后光线才好,较好的观看时间在下午1点到3点。如果是上午到这里,建议先去数字展示中心和常乐寺遗址;如果是下午到的,建议顺序反之。另外还有一个响堂寺,仿照常乐寺的布局,于2019年建成的,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感受一下。
五、南响堂山石窟距离北响堂山石窟15公里,如果不是自驾,就只好打车过去。南响堂石窟因主持开凿者的地位较低的原因,规模更小一些,主要看点是一尊头部保存完整的北齐佛像和各种飞天壁画。因时间紧张,我们没去南响堂山石窟。
六、交通方面:
1、如果计划周末前往,邯郸高铁站至响堂山景区有直通车,每周六、日发车时间:早上8:00,邯郸高铁站→邯郸大剧院→新世纪→亚森家具城→响堂山景区。返程时间:下午14:00,响堂山景区→南响堂石窟15:30→亚森家具城→新世纪→邯郸大剧院→邯郸高铁站。直通车往返票价39.9元,直通车车票需提前一天购买,20:00后不可退订。预约热线:0310-5050222;也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响堂山旅游”预定。
2、平时公交,乘坐邯郸高铁站发车的K5/K5大站快车,至“铁道桥”站换乘峰峰2路,到“东和村”下车后,还有3.4公里路程,可以打一个车到景区门口。这个行程时间较长,至少要两个半小时,单人费用20元以内。
3、如果不是自驾,推荐打顺风车或拼车。如果走一部分高速,从邯郸市区到景区大约1小时以内,视具体距离,双人单程费用在55~65元之间(只走过一次,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