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之巅:古埃及文明大展 ❻ 终结篇『 图坦卡蒙 』

作者:黑骏马 显示图片

『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是 上海 博物馆“对话世界”文物艺术大展系列第四展(展期:2024-07-19 ~~ 2025-08-17),展览汇集492组788件古 埃及 文明不同时期的珍贵文物,包括图坦卡蒙、阿蒙涅姆赫特三世以及拉美西斯二世等法老雕像,成套木乃伊棺,女王金饰以及萨 卡拉 地区新发现的彩绘木棺、动物木乃伊和雕像等重磅展品。这些文物精选自 埃及 国家博物馆、 卢克索 博物馆、 苏伊士 博物馆等七家 埃及 重点博物馆和萨 卡拉 地区的最新考古发现,其中超过95%以上的文物为首次来到 亚洲 ,共同为观众揭秘古 埃及 文明面貌。

整个上博一楼的三个展厅都是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分别对应古 埃及 大展的三个板块:
① 法老的国度 The Land of The Pharaohs
② 萨 卡拉 的秘密 The Secrets of Saqqara
③ 图坦卡蒙的时代 The Age of Tutankhmun

每个展厅只能进一次,进展厅刷身份证,出展厅后就不能再进去了。不过也可以耍滑头,借口上个厕所,在手上盖个章,又可以重新进场了(据说有15分钟的限制)  

在二楼第二展厅, 上海 博物馆打造了古 埃及 文明大展的元宇宙展厅 -- “消失的法老:胡夫金字塔沉浸式探索体验展”,时长45分钟。这个VR展是单独售票(238元/人),着实不便宜,我没有观赏  


【 第一展厅(原为青铜馆)法老的国度 】
《法老的国度》是古 埃及 文明的一个概览,以创世神话为起点,从对神的信仰、王权的发展、贵族的生活、工匠的生活、来世信仰这几个部分展开,希望给观众一个全方位的系统的古 埃及 文明知识的普及。该版块也是三个版块中展览规模最大的一个版块,展出文物300余件,展品涉及史前彩陶,太阳神, 埃及 众神,法老和王后雕像,童年荷鲁斯,法老镀金面具,法老的项链,神秘的荷鲁斯之眼,圣甲虫,最早的肖像画,彩绘木棺,纸莎草《亡灵书》等。

由于展品内容丰富,精品文物众多,我用了5个小时,9:00 入馆,14:00 出展厅(实际上应该再多花些时间仔细看看,因为后面两个展馆内容相对少一点)。《法老的国度》展品内容分为六个单元:
① 众神初现 秩序旦始。 排队顺着一个圆形展台兜一圈,所有展品打卡一遍。重点文物是 “复活的奥赛里斯像”、“守护国王的神鹰雕像”、“带有赛门凯特王名的石碑”。
② 秩序典章 王权王道。 展品分列在 通道 的两侧,这个 通道 是最为拥堵的地方。 通道 的顶端摆放着一尊花岗岩制作的“拉美西斯二世挪用的神像”。重点文物是 “阿蒙涅姆赫特三世像”、“拉美西斯二世像”、“瓦赛赫项圈”、“哈特谢普苏特跪像”。
③ 仪式生活 等级社会。 重点文物 “怀抱阿蒙神龛的玛胡赫跪像”、“卡埃姆赫赛特及妻儿彩绘雕像”、“彩绘太阳船模型”、“塔普大祭司夫妻像”。
④ 斯文斯道 文人雅士。 着重介绍古 埃及 的“象形文字--圣书体” 以及书吏的雕像,大多为方雕,其中“森奈穆特与公主柰芙尔拉像” 最是令人感到亲切…其他重要文物 “向图特摩斯三世献礼石碑”、“梅米彩绘假门”、“狒狒形图特像”、“包金朱鹭像”。
⑤ 交融再造 埃及 与 地中海 世界。 以展厅中央的“三种文字书写的双语石碑”来展示 埃及 与 地中海 文明的交融。此处展示了不少面具,其中有几副镀金面具特别耀眼-- “镀金木乃伊面具”、“女孩木乃伊肖像”、“镀金木乃伊面装饰布,还有彩绘的木乃伊面具也是色彩极为华丽 “;重要文物“舍尚克二世与阿蒙神像”、“斯芬克斯像”、“伊西斯怀抱荷鲁斯像”、 “哈托尔站像”、“帕迪亚斯之子帕卡赫孔苏的方雕”。
⑥ 永恒回归 来世信仰。 最令人瞩目的当属一排竖列的4个棺木 “佩德阿蒙的彩绘人形棺”,以及“阿蒙纽 特纳 赫特彩绘人形内棺”;还有两件文物值得细细欣赏,那就是亡灵书--“阿蒙祭司的墓葬纸草”、“阿蒙女歌者的《亡灵书》”;重点文物““巴”小雕像”、“彩绘萨布提匣”、“塞 提尔 伯尼卡诺匹克罐”“书吏卡的塞尼特棋盒与13颗棋子”、“河马雕像”(这件文物着实惊艳,是一只湛蓝色的小河马,有些不可思议。这种蓝色材料就是文物说明牌上经常提到的 -- 费昂斯)。


【 第二展厅(原为临时展厅,专用于作特展之用)萨 卡拉 的秘密 】
这个展厅的文物主要分为两大部分,前面主要展示动物木乃伊,重点是“猫 🐈” 木乃伊,后面主要展示木乃伊彩绘人形棺(这个展厅我用了2小时,大多数人集中打卡猫神,展厅人巨多,后面的木乃伊彩绘棺比较多,可能是审美疲劳,不少人匆匆一览而过)。

《萨 卡拉 的秘密》展品内容分为4个单元:
① 神圣动物崇拜中心。 浅显的介绍各种动物木乃伊,重点文物 “彩绘神龛上的鹰神像”、“牛犊像”、彩绘木制鹰头人形棺模型”。
② 猫神与猫神庙。 此展厅着重呈现“猫 🐈”木乃伊,看到迷人的猫🐈被制作成严严实实包裹的如同“粽子”,着实有些瘆人。重点文物“猫坐像”、“塞赫迈特护身符”、“ 巴斯 泰特立像”。
③ 猫神祭司的生活。 聚集了众多木乃伊彩绘人形棺,既有色彩艳丽,图案繁复的彩棺,也有色彩单一,装饰简洁的素棺。不过最吸引人的倒是小巧的“萨布提俑”(类似 中国 墓葬中的人俑)和彩绘普塔-索卡尔木雕。重点文物:“彩绘木制金字塔锥”。
④ 复活之都。 这部分展品相对较少,最主要的就是以锥形台阶摆放的各式人物小雕像,也是极为精美的。


【 第三展厅(原为雕塑棺)图坦卡蒙的时代 】展厅布展的极为精巧,展品相对较少(我用时1个半,从9:00~17:30,整个展览用时8个半小时)。入展厅先要经过一段幽暗摩挲的墓道,随后看到“图坦卡蒙” 死而复生的环绕影视。展厅主要陈列了6尊大的雕像,特别是“阿蒙荷太普四世(埃赫那吞)巨像”与“图坦卡蒙巨像,被埃耶和赫伦布挪用”分列展厅的两头相对而立,煞是🈶排场。

《图坦卡蒙的时代》展品内容分为3个单元:
① 帝国之神 -- 阿蒙。 领衔的自然是头戴平顶冠的“阿蒙神头像”。重点文物:“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王名的塞赫迈特坐像”、“饰有黄金、象牙和费昂斯的木箱,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和泰伊王后的王名”、“泰伊王后站像”。
② 阿玛尔纳的变革。 最重要展品就是“阿蒙荷太普四世(埃赫那吞)巨像”,其他重要展品:“图雅的卡诺匹克罐”、“纳芙蒂蒂头像”、“埃赫那吞及家人浮雕”。
③ 少年法老的回归。 最重要展品是2尊雕像“图坦卡蒙巨像,被埃耶和赫伦布挪用”和“拉美西斯二世与两女神”,另外重要展品:“黄金花冠,带有塞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王后的王名”、“国王头像习作”、“串珠项圈”。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非常棒,值得细细品味。虽说人多,但静下心来笃悠悠欣赏还是可以的。展览至2025年8月17日,喜欢的蜂友可以慢慢安排起来  


年少去世的法老图坦卡蒙,在1922年因其墓葬轰动世界。一百年来,考古学家、语言学家、历史学家们越来越具体地复原了少年法老所处时代的生活图景。当我们从雕像上辨识出被后世凿去的王名,曾经的风起云涌,透过历史的尘埃重新浮现。

从公元前1500年地中海地区进入帝国时代的背景入手,上溯阿蒙神信仰的发展和18王朝国王埃赫纳吞的宗教改革 -- 这是多神信仰与一神信仰的一次分野,下推少年图坦卡蒙治下的传统宗教回归及后世影响。展览叙事与富有节奏的展厅空间相融合。观众将通过狭长走道进入环绕式的影像空间,目睹年轻法老的生命祭典、共情公元前14世纪的生死别离;而大型雕像附近的留白,则试图还原从建筑内部眺望外部沙漠所见的宏伟场景,并为两位法老的雕像对望留出足够空间。


这个展厅展品虽不多,仅30余件,却汇集了古埃及历史上最为知名的几位历史人物的相关展品,有图坦卡蒙巨型雕像,图坦卡蒙的父亲埃赫那吞巨像,他的母亲尼弗尔提提雕像,此外还有埃赫那吞的母亲、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妻子泰伊王后站像和她使用过的椅子、阿蒙荷太普三世的随葬品等,可以说这个展厅汇集了图坦卡蒙全家人的文物。

埃赫那吞和图坦卡蒙所处的18王朝是古埃及历史上一段特殊的时期。这一时期古埃及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一神崇拜的萌芽,图坦卡蒙的父亲埃赫纳吞迁都阿玛尔纳,推行从多神崇拜向一神崇拜的宗教改革,他摈弃众神,独尊阿吞。在埃赫那吞去世之后,他的新宗教很快就结束了,图坦卡蒙在统治期间结束父亲的一神崇拜,回归传统。这个家族经历了一次大变革,图坦卡蒙就处在回归传统的这一时间节点上,展览通过一系列相关文物,揭示其背后丰富的故事。


在埃赫那吞的统治期间,伴随着宗教改革的进行,传统的艺术准则被打破,新的艺术风格诞生,即“阿玛尔纳风”。埃赫那吞及其家人、臣民都被表现为长脸、宽额、厚唇、窄肩、大腹的样子,实现了神与人之间在形象上的彻底分离。

现场展出的这座埃赫那吞巨像即是典型的 “阿马尔纳风” 雕塑。这尊巨像是一组造型相同的雕像的其中之一。这组国王巨像高约四米,曾矗立于卡纳克神庙东侧的一座阿吞神庙中。不同于传统国王雕像英武健美的风格,埃赫那吞的形象阴柔,有着狭长的双眼和下巴。

而另一件深具阿玛尔纳时期艺术特点的是 “纳芙蒂蒂头像”。纳芙蒂蒂是埃赫那吞的王后,也是埃及历史上最著名的王后之一。一件1912年出土的“纳芙蒂蒂半身塑像”是现今最知名且具有争议性的古埃及文物,现收藏于德国柏林博物馆。展出的这件“纳芙蒂蒂头像”细节写实,线条柔美,虽鼻部略有损坏,仍难遮挡其优雅容貌。

在埃赫那吞巨像的对面,与其遥遥相望的是“图坦卡蒙巨像,被埃耶和赫伦布挪用”。这件雕像于1931年由芝加哥考古队在埃耶时期始建、赫伦布时期完工的葬庙发现。发现时有两座,其中一座相对完整的收藏于埃及国家博物馆,另一座出土时破损严重,修复后藏于芝加哥大学东方研究所。

图坦卡蒙是埃及历史上非常特殊的一位法老,他是一个少年法老,在幼儿时期继位,但是在青年时期过世,很多人都觉得图坦卡蒙是一个无所作为的法老,但是这位少年法老在短暂的在位期间做了很多事情,他打破了父亲创立的一神崇拜,回归传统,他将都城从阿玛尔纳迁回孟菲斯,也重构了王朝秩序。具体到图坦卡蒙这件雕像上,它所呈现出来的也是一改古王国、中王国时期法老雕像的古板、程式化特征,呈现出写实主义跟仪式性的完美结合,从原来的神性走向了人性,雕塑脸部虽然有所残缺,但造型像真人栩栩如生。


【 序言 】
1922年11月26日深夜,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在底比斯的帝王谷发现了国王图坦卡蒙的陵墓,其清理工作花费了十年有余。墓中出土了近五千件珍贵文物,奢华壮观,轰动了整个世界。图坦卡蒙的金面具成为大众最熟悉的埃及面孔,引发了西方世界的 “埃及热”,以及大众文化对古埃及 “了不起的” 事物和人物的持续关注。

一百年来,考古学家、语言学家、历史学家们越来越全面地复原了图坦卡蒙所处时代的生活场景。今天的我们,更为关心的是:图坦卡蒙所处的18王朝,古埃及正在发生什么样的转型?为何在此时的埃及出现了 “一神崇拜” ?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少年法老完成了对传统的回归?

“图坦卡蒙的时代” 以埃及国家博物馆的珍贵藏品为基础,从公元前1500年地中海地区进入帝国时代的背景入手,再现阿玛尔纳时期的惊天巨变,讲述埃赫纳吞宗教改革的前因后果,解读图坦卡蒙传奇的一生。


通过这一段长长的墓道,仿佛把时空拉回到1922年11月的卢克索帝王谷,那个图坦卡蒙墓被发现时的场景……


打开这扇墓门,我们进入 -- “图坦卡蒙的时代” 



这是序厅,以环幕影像来演示 “图坦卡蒙” 升天的仪式。




帝国之神 -- 阿蒙
THE GOD OF THE EMPIRE:AMUN

阿蒙及其配偶阿蒙涅特最初出现于《金字塔铭文》中,是赫摩波利斯的八位原初之神的一员。从第11王朝起(公元前2055﹣前1985年),阿蒙就成为了底比斯的地方神,被称为 “阿蒙-卡穆特夫”。新王国18王朝开始(公元前1550﹣前1295年),与太阳神拉融合为阿蒙-拉神,被提升到了 “国神” 的位。他既是万物的创造者,也是王权之神。随着古埃及帝国的发展,阿蒙神逐渐走出国门,成为宇宙之神。

新王国时期,由于扩张的需要,一批军事新贵崛起,埃及扩张过程中得到的丰厚物质财富,一部分被法老用来拉拢新贵,又有相当一部分用来安抚旧贵族,以调和两者之间的矛盾,结果形成恶性循环,使祭司阶层的力量不断膨胀。帝国经济的繁荣,军事集团的崛起,官僚机构的进一步完善,也促使王权不断强化,使之与阿蒙神庙集团的利益产生冲突。



手形象牙拍板(Two human hand - shaped ivory clappers )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23.5厘米    象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手形拍板手柄弯曲,上有孔,内侧中空,各有四条线环绕手腕,部分填充了深色膏状物,指甲通过简单的切口标记。拍板上面经过抛光,下面被平整处理。拍板是古埃及最早的打击乐器之一。这种乐器的形状像胳膊和手,手腕上有手镯或其他装饰。多为女性,尤其是跳舞的女性所使用。拍板在一端有一个小孔,这样两个拍板被系在一起,相互撞击便发出声音。拍板的形状经常模仿人的前臂,或者末端像人的手掌。也有一些拍板呈现莲花、人或动物的头。这件拍板形如伸直的人的前臂,拍板的末端则像展开手指的手,可用于所有以音乐或歌唱为特色的活动,如宴会、葬礼游行和宗教仪式。乐师会用拍板和竖琴、笛子等其他乐器一同演奏。



花形串珠项链(Floral bead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费昂斯、萤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


王后阿荷太普的带阿赫摩斯王名与双斯芬克斯的黄金手镯
Gold bracelet of Queen Ahhotep with a cartouche of Ahmose and two sphinxe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8.2厘米,宽11.0厘米,重128.0克    金、红玉髓、青金石、长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黄金手镯主人为王后阿荷太普,埃及学家马里埃特于1859年在底比斯的德拉·阿布·埃尔﹣那伽发现了她的墓葬,镀金棺中装有她已腐烂的木乃伊和许多珠宝武器,如手镯、项链、礼仪用斧、匕首,以及两只金银制成的船模。黄金手镯最初发现于木乃伊的头发中而被当作了王冠,其直径相对于王冠而言过小,相对于手镯而言又稍大,准确来说是佩戴在前臂上的臂环。手镯圆环部分一半呈现为单向拧起的编织图案,另一半则是在黄金表面镶嵌有青金石、红玉髓和长石等半宝石,形状为交替排列的杰德柱和泰特结,二者分别象征着奥赛里斯的脊柱和伊西斯的血液,此外这一侧的正中还有一小截垂直于手镯的黄金短条,可能为了将手镯固定在前臂上而避免任意旋转。


手镯顶部的精美圆雕则由一个具有厚度的王名圈和两侧的斯芬克斯构成,王名圈里刻有以下铭文:“拉神之子名为阿赫摩斯,愿他永生。” 人首斯芬克斯头戴带有圣蛇的尼美斯头巾,守护在王名圈两侧。值得注意的是,王名圈侧面一周所镶嵌的直角三角形装饰图案,与王后墓葬中出土的其他首饰相互呼应,具有艺术风格和审美设计上的整体性。


王后阿荷太普的名字意为 “月神显现”。阿荷太普是塞克奈拉-陶一世和王后泰提舍莉的女儿,她嫁给了国王塞克奈拉﹣陶二世,二人育有两个儿子,即卡摩斯和阿赫摩斯兄弟。王后阿荷太普在儿子阿赫摩斯统治的早期与他共同执政,在阿赫摩斯征战努比亚期间,一群喜克索斯人试图夺取埃及的政权,但王后挫败了外族人的这一阴谋并维护了埃及国家的秩序,国王也因其英勇而授予她 “金蝇” 勋章。



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圣甲虫(Scarab of Amenhotep III )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铭文节选:
阿蒙荷太普,底比斯的统治者,赐予他生命活力!
伟大的王后泰伊,愿她永生!她的父亲名为尤亚,她的母亲名为图雅。她是强大国王的妻子。他的领土南至卡洛伊(第四瀑布附近的努比亚地区),北至米坦尼(美索不达米亚的古国)。







彩绘陶瓶(Painted vase)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陶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迈赫普里的努恩碗(“ Nun ” bowl of Maiherpri , with gazelle and fish desig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费昂斯    帝王谷36号墓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只努恩碗上装饰了羚羊、鱼和水纹。羚羊象征美丽、敏捷和多产;鱼象征肥沃和富饶;水纹代表"努恩",即创世神话中的原始混沌之水,是世界最初的模样和生命的开端。在努恩之水中升起了原始之丘或莲花,最初的神灵阿图姆从中出现并开始创世。古埃及人相信,即便完成了创世,代表混沌的原初之水仍包围着埃及,伴随着太阳每一次从中升起,创世神话将不断重演。


饰有莲瓣纹的彩绘瓶(Dummy vase with lotus petal patter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木、石膏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蒙神头像(Limestone statue of the head of Amu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70.0厘米,长52.0厘米,宽45.0厘米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雕像面部圆润,鼻梁高挺,嘴唇饱满,眉毛与眼线刻画明显,头上的平顶帽表明这可能是一尊阿蒙神像的头部,而平顶帽上原本应存在的双羽可能丢失了。

阿蒙起初是底比斯的地方神,其名字在埃及语中的含义为 “隐藏” 或 “不可见”。从中王国时期开始,他的地位迅速上升。到了新王国时期,阿蒙成为整个国家的至高神,甚至被称为 “众神之王”,埃及人为他修建了数不胜数的神庙。

阿蒙通常表现为戴着王冠的男性形象,王冠上插有两根长长的羽毛。他也会以公羊头人身的形象出现,狮子、巨蛇和埃及雁时常被作为阿蒙的象征物。






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王名的塞赫迈特坐像
Red granite seated statue of Sekhmet with cartouches of Amenhotep III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00.0厘米,宽53.0厘米    红花岗岩    卡纳克的穆特神庙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尊由红色花岗岩雕刻而成的狮子女神塞赫迈特坐像上刻有第18王朝的法老阿蒙荷太普三世的王名圈,出土于卡纳克的穆特神庙第一庭院中。女神的形象为半人半兽、狮首人身,戴有垂到胸前的长假发,坐在带低靠背的宝座上,她的头顶上是一个太阳圆盘,头顶前端有代表王室的眼镜蛇标头。她身着贴身长裙,左手拿着象征生命的安卡符号。长长的假发垂落在丰满的胸部上,凸显了其女性身份;她的眼睛很小,装饰性的鬃毛使狮脸显得高贵而不可怕。头顶上的太阳圆盘和眼镜蛇也强调了其神性和危险性。


座椅一侧刻画了象征北方的纸莎草和象征南方的睡莲,二者之间是象征上下埃及统一的 smA - tAwy 符号。座椅正面有两个竖直方向的矩形,其上有天空符号。
左侧铭文是:“善神,仪式之主, Nb - MAat - Ra ,被恐惧之主塞赫迈特所爱,赋予永生。” 
右侧铭文是:“拉神之子,阿蒙荷太普,底比斯的统治者,被恐惧之主塞赫迈特所爱,赋予永生。”


在穆特神庙发现的大多数塞赫迈特雕像都属于阿蒙荷太普三世时期,但也有一些雕像上刻有国王舍顺克一世的铭文。学者马里埃特认为舍顺克一世的铭文可能是篡改前人的,不过并没有发现之前王名圈被抹去的痕迹。反倒是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名字在阿玛尔纳时期一度被有计划地从这批雕像的铭文中抹去,然后在第18王朝末期又被重新刻上。











饰有黄金、象牙和费昂斯的木箱,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和泰伊王后的王名 
Gold , ivory and faience - decorated wooden chest with cartouches of Amenhotep III and Tiye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41.0厘米,宽152.0厘米    木、费昂斯、金、象牙、乌木
帝王谷46号墓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在阿蒙荷太普的王后泰伊的父母尤亚和图雅位于帝王谷的墓葬中发现的最精美的物品之一。盒子由木头制成,装饰有黄金、象牙和绿松石,盒子上面有国王阿蒙荷太普三世和王后泰伊的名字。因此,人们认为这是国王送给岳父岳母的礼物,由王室作坊制作,这也就解释了其工艺精湛的原因。

这个木盒安装有四条木腿,顶部有一个盖子。外部完全被蓝色费昂斯镶嵌板、镀金装饰和象形文字铭文覆盖,体现了这对王室夫妇的财富和威严。此外,它还镶嵌了象牙片,这些象牙被染成粉红色,雕刻了细致的场景和图案。盒子的盖子是圆形的,上面有令人惊叹的装饰,盒子内部衬有粉红色亚麻布。


盒面不同图案区域的边缘用红蓝相间的饰带装饰。侧面蓝色区域写着国王和王后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祝福话语,下方是一排由瓦斯权杖、象征生命安卡护符和代表 “所有” ( nb )的象形文字构成的复合图案,意味祝福他们获得全部生命力和权力。盒子的盖子上是一组对称图案:下部是一位神灵(可能是阿图姆)坐在代表黄金的象形文字符号 nbw 上,他双手各穿过一个安卡符号拿着一根代表 “年” ( rnpt )的棕榈枝,头顶的四个象形文字符号意为 “给予生命、稳定与权力”;上方是国王的拉神之子名和上下埃及之王名,两个名字被写在装饰有双羽冠和日轮的王名圈内,头顶是日轮和两只圣蛇标头。盒子被发现时里面仍有物品,一个是蓝色的圆棒(因上面装饰物丢失而功能不明),另一个是黄金制作的哈托尔女神的头像。

这个收纳盒不仅具有储物容器的实用功能,而且具有深刻的象征和仪式意义。它可能在当时的宫廷和宗教仪式中发挥作用,反映了法老和王后在世俗和神圣领域的重要性。作为卓越艺术和王室赞助的体现,装饰有黄金、象牙和费昂斯的收纳盒是古埃及文化遗产的不朽证明。






镶嵌象牙、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和泰伊王后名字的小木匣
Ivory - inlaid wooden box , inscribed with the names of Amenhotep III and Tiye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7.5厘米,长19.3厘米,宽12.2厘米    木、象牙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木匣的制作时间可追溯到新王国时期第18王朝的阿蒙荷太普三世统治时期。阿蒙荷太普三世是古埃及历史上最富有且权力最为集中的国王之一,他的统治时期常被称为埃及的 “黄金时代”。

木匣的尺寸较小,却精心镶嵌有象牙作为装饰,这在当时是一种珍贵的材料,象征着财富和地位。阿蒙荷太普三世和王后泰伊的名字出现在这件木匣上,暗示了这件匣子可能是专为王室成员制作的,或用于装载珍贵的小型珠宝饰品,或作为王室仪式用品的组成部分。此木匣的装饰精美绝伦,颜色设计考究,几何形状的装饰图案层层累叠,象牙的质地与木材形成鲜明对比,添加了一种优雅的奢华气质。






泰伊王后像(Granodiorite standing statue of Queen Tiye with a fly - whisk , usurpsed by Henuttawy)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160.0厘,宽51.0厘米,长41.0厘米    花岗闪长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泰伊头部王冠仅剩一个底座,王后身着贴身长袍,头戴假发,手持蝇拂。在古埃及,手持蝇拂的象征意义远远超出了其作为驱虫工具的实际用途。在各种雕塑和浮雕中,蝇拂被描绘得十分突出,充满了文化和宗教内涵,尤其是在古埃及法老社会的背景下。蝇拂通常由羽毛或象牙等精美材料制成,是权威、声望和神宠的象征。法老、王后和高级官员的官方形象通常都是手持蝇拂,强调他们的崇高地位和与神的联系。挥舞蝇拂的动作也象征着统治者维持秩序和控制的能力,这不仅体现在世俗领域,也隐喻着宇宙秩序。蝇拂具有实用性和象征性的双重功能,在视觉叙事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不仅传达了古埃及人的日常活动,还蕴含着其社会和宗教信仰的深刻含义。

这座雕像后来在政治动荡、王朝更迭中被亨努塔维挪用,使其历史意义更加复杂。挪用行为是古埃及一种常见做法,它说明了权力斗争的多变性和王室叙事的流动性。通常这种行为的目的是分享著名先辈的荣光,或是对前任进行近似于诅咒的攻击。


泰伊是第18王朝法老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妻子,即埃赫纳吞的母亲、图坦卡蒙的祖母。泰伊出身于上埃及的非王室家庭,并且有着一部分外国血统,这在以母系血缘决定王位继承(即以迎娶嫡公主为先决条件)的古埃及是非常罕见的。

泰伊在阿蒙荷太普三世统治的第二年与他结婚,随后国王在全国发行了大量的纪念用圣甲虫来庆祝他与泰伊的爱情与婚姻。王后在国王的心目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她的丈夫为她修建了用于休憩的泰伊之湖,并且在努比亚修建了一所专门供奉她的神庙,在那里他被当作女神哈托尔﹣泰芙努特的化身崇拜。此外,阿蒙荷太普三世时期的古埃及和米坦尼、巴比伦等国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泰伊更是直接与外国的君主和政要交流,在外交活动中非常活跃。

泰伊王后活得要比她的丈夫长久,在阿玛尔纳时期也有相当的影响,他们至少生育了七个孩子。在古埃及的历史中,从未有过任何一位王后像泰伊一样在她丈夫的一生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二者的名字和形象几乎在所有的纪念碑上成对出现。王后的木乃伊于1898年被发现,现藏于埃及文明博物馆。




阿玛尔纳的变革
THE REFORMS OF AMARSA

图坦卡蒙之父,国王埃赫纳吞(阿蒙荷太普四世)在位第五年迁都阿玛尔纳,推行宗教改革,摈弃众神,独尊阿吞。阿吞神的形象是一个太阳光轮,是创造之神,宇宙之神,世间一切生命之源泉。

埃赫纳吞主张只崇拜阿吞,不允许崇拜其他神,甚至神的复数也不能出现。他还废除繁琐的神庙仪式,主张以简洁的方式在露天庭院中与阿吞神直接交流。埃赫纳吞自称为阿吞唯一的儿子,神人之间的唯一中介。

埃赫纳吞创造了新的艺术风格 -- “阿玛尔纳风”。埃赫纳吞及其家、臣民都被表现为长脸、宽额、厚唇、窄肩、大腹的样子,实现了神与人之间在形象上的彻底分离。

埃赫纳吞去世后,新宗教随之终结,传统宗教卷土重来。在19世纪考古学家发现阿玛尔纳之前,埃赫纳吞被彻底遗忘了三千多年,他的名字不仅在官方记载中彻底抹除,在民间也完全消失,成为被 “加密” 的创伤记忆。


带有贝斯神形象的木椅(Woodenchair with Bes between two Taweret figure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60.0厘米,宽40.0厘米,高37.0厘米    帝王谷46号墓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带有贝斯神和塔沃瑞特神形象的椅子由木头制成,并进行了镀金和镀银,有一个与其配套的脚垫。椅子靠背的图案中,大胡子侏儒模样的贝斯神站在两个河马头、手持刀的女神塔沃瑞特之间。贝斯是家庭的保护神,也司掌音乐和舞蹈。塔沃瑞特则通常被刻画成双足具有猫科动物特征的雌河马。雌性河马因其凶猛的护崽行为而被古埃及人尊为家庭的保护神。塔沃瑞特与贝斯两位神祗具有相似的职能,因此通常一起出现。

该椅子属于第18王朝国王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岳父母尤亚和图雅。二人作为国王的姻亲,在现在被称为帝王谷的王室墓地中得到了奢华的安葬。他们的陵墓( KV 46)于1905年被来自罗德岛的美国商人戴维斯发现。古墓完好无损,幸运地躲过了历代盗墓贼的掠夺。二人的坟墓在图坦卡蒙墓问世之前堪称帝王谷中保存最为完好、随葬品最精美丰富的墓葬。


尤亚和图雅的凉鞋(Pair of grass sandals of Yuya and Tjuya)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一前1069年)
草    埃及国家博物馆






植物和鸟类彩绘的地板(Fragment of a polychrome - painted pavement depicting birds and plant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101.0厘米,宽152.0厘米    阿玛尔纳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块带有鸟类和植物的彩绘石膏地板来自于阿玛尔纳南部一个被称为 “美鲁阿吞” 的宫殿,这座宫殿是为埃赫纳吞的女儿梅里塔吞而建。1891年,皮特里在这座宫殿的 E 厅发现了众多壁画、地板画以及各种装饰品,最引人注目的发现是转角处被称为北哈里姆的著名的彩绘路面。大量的碎片展示了以动植物为主题的高品质绘画,以南方的风光为主题。水生植物和纸莎草所蕴含的象征意义与创世神话有关 -- 原初世界以及最初的生命形式正是来自这样一片混沌水域,因此水生生物的场景象征着战胜死亡和混沌。在新王国时期,战胜混沌的主题获得了更广泛的意义,在帝王谷图坦卡蒙墓中发现的镀金神龛外壁上,王后安克希那蒙就手持着野鸭。


这块彩绘石膏地板上描绘了一幅沼泽场景。地板使用了蓝、绿、棕、黄色的颜料,描绘了沼泽中芦苇、纸莎草和莲花等水生植物以及一只正要起飞的野鸭。整个场景构图清新而富有自然气息。沼泽场景的主题在古埃及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含义。一方面,沼泽泥泞难行且充斥着危险的生物,代表了世界原始的混乱状态,因此需要通过刺杀河马、行船、捕鸟或捕鱼等活动驱散未知的危险;另一方面,尼罗河沼泽为古埃及人带来了丰厚的物产,因此也是丰饶和收获的象征。



图雅的卡诺匹克罐  Calcite canopic jar ( Imset ) of Tjuya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46.0厘米    雪花石膏(石灰华)、颜料、石膏、金、木乃伊内脏、亚麻布
帝王谷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由雪花石膏制成的卡诺匹克罐,其盖子制成了人首的模样,人首的眼睛和罐子上的象形文字用黑色颜料勾勒。这个罐子属于第18王朝国王阿蒙荷太普三世的岳母图雅,年代为公元前1390年至公元前1352年之间。作为国王的姻亲,阿蒙霍特普的岳父尤亚(Yuya)及岳母图雅在现在被称为帝王谷的王室墓地中得到了奢华的安葬。他们的陵墓于1905年被来自罗德岛的美国商人戴维斯发现。这座古墓完好无损,幸运地躲过了历代盗墓贼的掠夺,因此在图坦卡蒙墓被发现之前,这对夫妻的坟墓是帝王谷中保存下来随葬品最精美而丰富的。


卡诺匹克罐是古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过程中使用的容器,用来储存和保存主人的内脏,以备来世之用。这种罐子共有四个,分别用来存放特定的人体器官:胃、肠、肺和肝脏。之所以不存在放置心脏的罐子,是因为埃及人认为心脏是灵魂的所在,需要在“末日审判”中去称量心脏,因此心脏被留在身体里。而上述四种器官则从尸体中取出,用泡碱仔细处理,然后放入神圣的罐子里。

到了第十八王朝晚期,罐子的盖子上已经出现了荷鲁斯的四个儿子。他们分别是保护肺的狒狒首神灵哈比,保护胃的豺狼首神灵多姆泰夫,保护肝的人首神灵艾姆谢特,以及保护肠的鹰首神灵克贝克塞努弗。这只罐子上面的人首表明这是神灵艾姆谢特守护下放置肝脏的卡诺匹克罐。




这是18王朝权臣尤亚夫妇的随葬品,两件萨布提俑两件萨布提俑和彩绘萨布提匣为尤亚所有,卡诺匹克罐则属于其妻图雅。尤亚拥有 “神之父、赫利奥波利斯的塞姆祭司、下埃及的重臣、阿蒙第二祭司” 等头衔,其中 “神之父” 的荣誉头衔一般指国王的岳父,尤亚本人正是国王阿蒙荷太普三世的王后泰伊的父亲,他出身于上埃及的一个富庶之家,其名字的拼写方式似乎暗示着他拥有外族血统。尽管从未做过埃及国王,尤亚和妻子却被安葬在帝王谷中,这对夫妻在朝野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尤亚的彩绘萨布提匣(Painted shabti box of Yuya with one column of vertical inscriptio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一前1295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尤亚的木制萨布提俑(Wooden shabti of Yuya)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木、金    埃及国家博物馆




尤亚的镀金萨布提俑(Gilded shabti of Yuya)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木、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蒙荷太普四世(埃赫纳吞)巨像
Colossal Osirian sandstone statue of Amenhotep IV with Nemes and a double crow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10.0厘米    砂岩、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埃赫纳吞即阿蒙荷太普四世,无疑是古埃及历史上最具争议的统治者。他对埃及的统治大约持续了18年,统治时期约为公元前1353-1335年,并以迁往阿玛尔纳的新首都为界分为两个时期:第一期阿蒙荷太普四世时期以底比斯的阿蒙神崇拜为中心;第二期埃赫纳吞时期以阿肯塔顿的阿吞神崇拜为中心。在位的第四年,阿蒙荷太普四世更名为埃赫纳吞,意为 “阿吞神的阿赫(古埃及人世界观中的一种灵魂)”,并大力推行以太阳日轮阿吞神为核心的一系列宗教改革,其反传统性直接地体现在艺术风格的创新和转变上。

埃赫纳吞死后不久,他的纪念物就被拆除或隐藏在后来修建的建筑下面,他的雕像被推倒、毁坏或摧毁,他的名字从未被收录进其继任国王统治时期的任何石刻或纸莎草书写的王表之中。直到19世纪20年代初,随着象形文字的破译,埃赫纳吞的名字才得以重新为人所知。


埃赫纳吞创作了阿吞神颂歌,它被誉为古埃及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他还在统治期间将当时的口语抬高为官方的书面语。埃赫纳吞和妻子纳芙蒂蒂与太阳圆盘一起成为了宇宙的中心,这深刻地改变了埃及艺术的主题与风格。阿玛尔纳艺术因国王埃赫纳吞在埃及中部地区营建的新都城而得名。因为在短短十八年里造就了与其他时期截然不同的独特风格,所以阿玛尔纳艺术在古埃及艺术中显得格外迷人。

这尊埃赫纳吞巨像是最为典型的例子之一。埃赫纳吞巨像是一组相似造型的雕像,并且以砂岩为原料,它们原本有约四米高,被安置在卡纳克神庙东墙外的阿吞神庙,排列于神庙中的大型露天庭院的南墙和西墙南端,类似的布局可以参考此前国王在其神庙中树立的那些没有背柱支撑的奥赛里斯雕像。这些雕像几乎完全与古埃及传统审美决裂:巨像所表现的特征与古埃及法老英气健美的传统形象大相径庭,一切线条都被拉长了,纵向有长脸、长鼻、长人中,横向有眯缝的细长眼睛、突出的两片嘴唇、几乎平行于小臂的细长锁骨。这尊巨像自手臂和胸脯以下缺失,而同类巨像的全身形象和身材比例更加怪异:下垂臃肿的腹部、髋部和大腿显然与清瘦的上身形成鲜明对比,半裙的 U 型腰带上凸出的肚子和具备曲线美的丰满髋臀尤其如此。

埃赫纳吞头顶上下埃及之主的红白王冠和头巾、额前装饰着眼镜蛇、下巴戴着蓝色假胡子,王冠和左臂上侧的部分保存完好,依然可见曾涂有颜料的痕迹,而他的双臂交叠抱于胸前,双手紧握象征王权的连枷和权杖。

这尊巨像的手腕和手臂处似乎刻有埃赫纳吞热烈推行的教义里的阿吞神圣名:愿地平线上尽享欢乐的拉﹣荷拉克提万岁,他的光芒就是阿吞的光芒!这意味着纵使在艺术风格上背叛了传统,实际上却完全没有脱离古埃及王权的基本象征,尝试新信仰的目的仍是维护王室统治的权威。







纳芙蒂蒂像头部(probably of Nefertiti Red quartzite head from a composite statue,probably of Nefertiti)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19.0厘米,宽14.5厘米,高19.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纳芙蒂蒂的头部雕像,由红色石英岩雕刻而成。眼睛和鼻子受损较为明显,额头以上和脖子以下的部分皆缺失。雕像发现于1916年,最初被记录为 “18王朝末期一位英俊国王的头像”,后来又被认为是纳芙蒂蒂的头像。它可能是阿玛尔纳时期一个复杂的包括纳芙蒂蒂和埃赫纳吞的公主们的雕像组合的一部分。

纳芙蒂蒂是第18王朝法老埃赫纳吞的王后,雕像刻画了这位女王优雅的容貌:高高的颧骨,斜视的眼睛,弓形的眉毛,丰满的嘴唇和细长的脖子。整个雕像具有强烈的阿玛尔纳时期的艺术风格。埃赫纳吞在其在位的十七年里领导了一场文化、宗教和艺术的大变革。在他在位的第六年,他把首都从底比斯迁往北面的阿玛尔纳,并将其改名为埃赫塔吞,这一时期也因此被称为阿玛尔纳时期。阿玛尔纳时期除了著名的宗教改革,其艺术形式也呈现出相当特殊的风格。








埃赫纳吞及家人浮雕
Limestone balustrade depicting Akhenaten and his family with the Ate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105.0厘米,宽51.0厘米,厚19.0厘米    结晶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阿肯塔顿城的宗教建筑是研究阿吞崇拜的神圣仪式与象征体系的重要材料。与埃赫纳吞统治早期的那些卡纳克东面的神庙一样,阿玛尔纳地区的神庙、祠堂和神龛是古埃及宗教思想史上最为独特阶段的重要物质遗存。从埃赫纳吞的朝臣墓葬里所描绘的仪式和游行,到现存的神庙地基与墙壁,阿玛尔纳的建筑遗迹依旧能够为阿吞崇拜提供全新的见解。这块石板便是通向阿肯塔顿王宫中央大厅的坡道两侧墙壁上的一块。


太阳圆盘阿吞神的神庙在土地规划和建筑结构方面与传统的埃及神庙截然不同,尤其与阿蒙﹣拉的神庙形成鲜明对比,后者通常是内部密闭的隐秘空间,而阿吞神庙则彻底敞露于天空之下,没有任何屋顶结构。如此一来,阿吞神就能全天候地照耀神庙的所有角落,这正与埃赫纳吞倡导的新教义如出一辙。在此期间,不再有任何人形或混合形态的神明受到供奉,只有太阳神以太阳圆盘的单一形态接受埃及人的崇拜,而它的光芒末端以人类手掌的形式向信众传递神明的恩赐。这些光线带来了生命、欢乐与繁盛,显示出独一无二的美,甚至能照亮一切水体的最深处。


正如我们在这块刻有浮雕的石板上能够看到埃赫纳吞及其家人亲自为阿吞神举行仪式、直接沐浴在阿吞神的光芒里,阿玛尔纳时期艺术的一个突出特征是对于王室家族的描绘增多。石板上埃赫纳吞夫妇与女儿们其乐融融、温馨拥吻的画面更是与埃及艺术的传统范式背道而驰。国王夫妇为阿吞神献上供品,他们的长女梅里塔吞正在轻摇常用于宗教仪式的乐器叉铃。他们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是畸形的:长脸、窄脖、圆润的胸、纤细的腰、巨大的臀和鼓起的大腿。国王埃赫纳吞在画面中占据最大的空间,头顶象征上埃及的白冠,上面还装饰着圣蛇,腰上围着长抵小腿的褶裙,脚上穿着凉鞋。王后纳芙蒂蒂头戴包住头发的卡阿特头饰,薄纱长袍系在胸前,透明到足以展露身体的曲线,袍子的正面散开并垂至足弓。梅里塔吞梳着公主的发型,与母亲一样身着透明长袍。阿吞神表现为光芒万丈的日轮,它光线末端的小手似乎在回应王室家族的崇拜,而神圣的王室家族沐浴日光并接受阿吞的恩礼。


纳芙蒂蒂浮雕(Limestone trial piece with Nefertiti on the front and a kneeling queen / princess on the back)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宽16.5厘米,高26.5厘米,厚3.9厘米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石灰岩板正面有纳芙蒂蒂的侧面头像浮雕,背面则是一名跪着的女性贵族,可能是王后或公主。纳芙蒂蒂头戴平整的王冠,眼睛大,嘴唇厚,下巴突出,脖子前伸,呈现出较典型的阿玛尔纳时期的艺术风格。阿玛尔纳时期初期,由于埃赫纳吞改革下艺术风格发生了巨大变化,无论是学生还是经验丰富的雕刻家都必须迅速调整自己的技艺。他们在像这样的石灰岩板上练习。类似的石板在戴尔·埃尔﹣麦迪纳工匠村大量发现,这种工匠练习用的石板被称为 “陶石片”。
 


【 此图摘自 上海 博物馆出版的《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画册 】


公主形象草图(Limestone artist ' s sketch of a princess nibbling a roasted duck)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3.5厘米,宽21.5厘米    石灰岩、颜料     阿玛尔纳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素描是在阿玛尔纳神庙的范围内发现的,使人对阿玛尔纳时期古埃及精英的日常生活和休闲活动有了充分的了解。这幅素描是在石灰岩上绘制的,捕捉到了一个迷人的场景:一位可能是王室公主的女孩梳着儿童特有的侧辫发型,正在悠闲地吃着手中的烤鸭,另一只手伸出去取水果。这个场景与许多古埃及艺术作品中普遍存在的宗教仪式主题完全不同,提供了一个更加生活化和人性化的视角。艺术家描绘公主表情和姿态的技巧为作品增添了不少活力。

人物整体线条非常柔和,人物呈现出经典的阿玛尔纳风格 -- 较长的颈部和头颅、额头和鼻子的倾斜、突出的下巴以及腹部和臀部的丰腴 -- 这种与古埃及传统大相径庭的艺术风格在这一时期非常流行。在这种艺术风格中,无论男女人物都呈现阴柔圆润的形象,可能是为了模仿阿吞神超越性别的特征,也可能是王室家族将自己类比成与传统神话中与创世神的造型相似的第一对儿女舒和泰芙努特的手段。这件艺术品不禁让人思考,该风格对于阿玛尔纳改革的新宗教来说具有什么样的文化象征意义。古埃及王室和贵族在以前的图像中从未有过吃东西的形象,因为这被认为是不雅和不庄重的主题。阿玛尔纳时期,这类颇具生活情趣的场景却大量出现,其中甚至还有国王与孩子们玩耍、牵手和亲吻的内容。公主高雅的身份与享用美食的非正式行为并置,暗示了阿玛尔纳时期社会习俗和休闲活动的细微差别,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了解古埃及人的生活。



蓝冠(Blue crown)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费昂斯砖,带有纸莎草池塘图案(Block decorated with a papyrus pool)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少年法老的回归
 THE RETURN OF THE BOY PHARAOH

图坦卡蒙在统治期间,将都城迁回孟菲斯,立下复兴石碑,表明回归传统的决心。他精心隐藏王室成员的木乃伊,率领阿玛尔纳的居民走上回归传统的道路,并重启了卡纳克与卢克索神庙以及帝王谷的修建和使用。

图坦卡蒙时代的艺术具有承上启下的开创性意义。它不仅继承了父辈埃赫纳吞的 “阿玛尔纳风格”,还复兴了古埃及传统艺术风格,并在外来影响之下,形成了属于帝国中期的 “图坦卡蒙艺术样式”,这种样式一直影响着19王朝乃至后来的王室贵族艺术。

图坦卡蒙在十八岁时骤然离世,18王朝的统治也随着他的离世和 “阿玛尔纳改革” 的结束落下帷幕。


图坦卡蒙巨像,被阿伊和赫伦布挪用
Colossal quartzite statue of Tutankhamun , usurped by Ay and Horemheb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85.0厘米,宽73.0厘米,长87.0厘米    石英岩、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正如埃赫纳吞和阿伊一样,图坦卡蒙的名字也被从卡纳克和阿拜多斯正统王表中有意地剔除了,所以王表关于第18王朝的部分直接从阿蒙荷太普三世跳到了赫伦布。实际上,图坦卡蒙的身份和出身也依旧存疑,尽管这位年轻的王子显然是在阿玛尔纳长大的。在埃赫纳吞去世之后不久,当时名字还叫作图坦卡吞的年轻国王就在孟菲斯加冕为王,他只有九岁,孤苦伶仃,生母奇娅和继母王后纳芙蒂蒂都已经去世。新王一继位,就立刻着手恢复了旧宗教。在其统治的第二年,国王和王后都将自己名字中的 “阿吞” 改成了 “阿蒙”,亦即我们所熟知的 “图坦卡蒙”。图坦卡蒙本人可能对于这些决策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他的近臣掌握了古埃及的大权,而这位少年国王仅仅是大臣阿伊和赫伦布手中的提线木偶。


1931年春季,芝加哥考古队在试掘时发现了阿伊时期始建,赫伦布时期完工的葬庙。赫伦布被认为是新王国时期第19王朝的奠基人,因其恢复了被埃赫纳吞改革中断的阿蒙崇拜而赢得了后世的高度评价。两尊巨大的红色石英岩雕像最初立于后门(即西门)左右两侧宽敞的大厅里,发现时已经倾倒。除了这尊雕像外,另一尊雕像现藏于芝加哥大学东方研究所博物馆。

赫伦布的名字刻写在所有原文被涂去的位置上方,那里最初写的是阿伊的名字,因为确定能够在某些地方读到原文的痕迹。然而,雕像的面容描绘的显然不是上了年纪的阿伊,而是年轻的国王图坦卡蒙,我们可以根据目前已知的图坦卡蒙形象去对照和判断。该雕像明显是为了图坦卡蒙而制作的,但随后由阿伊制作完成、刻写铭文并树立于神庙中,并在最后被赫伦布挪用。


这尊雕像包括了基座、躯干和头部,国王身后有背柱支撑,他的左脚向前迈进。基座上的铭文是赫伦布的名字和头衔:万岁!荷鲁斯、阿蒙-拉所爱之人、两地王座之主、卡纳克神庙的诸人之首、上下埃及之王、(太阳神化身的圣者、拉神选中的)拉神之子,像太阳神一样永生永存。

雕像底座的后部没有铭文,国王的四肢和右肩业已不存,胡须、圣蛇和王冠顶部等细节一并缺损,左脸和头巾遭到了毁坏。国王仅仅戴着项链和头巾、穿着短裙,他的名字出现在腰带扣上,其后斜插着一把隼头匕首。国王的身体轮廓柔和,大腿上部较为粗壮,面容年轻且优雅,鼻翼厚而圆润,嘴唇线条刻画细致,上唇很短,双耳位置相对较高。








由串珠组成的门纳特项链(Menat with string of bead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19.5厘米    青铜、费昂斯、玻璃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门纳特是一种由多排珠子和护身符组成的项链,经常与死者埋在一起,是神灵保护的象征。女性认为它能促进生育和健康,而男性则认为它象征着阳之气。这件展品是一条装饰有黄色、青色、蓝色、白色的费昂斯材质的串珠和青铜护身符的门纳特项链,护身符上有哈托尔女神的侧面像,她头戴假发,头顶日轮圆盘和牛角。

门纳特被视为哈托尔的象征之一,代表了女神保护和养育的神性。哈托尔是一位仁慈的神,与欢乐、爱情和生育相关。在仪式中使用门纳特可以祈求女神的祝福和保护,参加宗教仪式的女性常常会随身携带它。以哈托尔的形象出现的门纳特具有女神的独特特征,如牛角和牛角之间的太阳圆盘。这些象征符号加强了仪式用品与女神之间的联系。

它也是一种乐器,摇动时门纳特的串珠或垂饰发出的舒缓叮当声为仪式增添了节奏性,人们认为这种声音可以安抚神灵、取悦女神,并带来她的祝福。在充满音乐和舞蹈的仪式中,门纳特既具有乐器的实际用途,又有宗教方面象征意义,信徒们会和祭司将门纳特献给哈托尔女神。献上门纳特的仪式行为表明人们希望得到女神的恩宠,特别在生育、分娩等方面祈求保佑。在新王国时期,门纳特项链和叉铃也被视为是拥有 “阿蒙神的女歌者” 头衔的女性的标志物。


黄金花冠,带有塞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王后的王名
Gold diadem with sixteen rosettes and cartouches of Seti II and Tawosret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年一前186年)
直径17.5厘米,重104.0克    帝王谷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谢提二世是新王国时期19王朝的第五位国王,其统治时期为公元前1199年到1197年,王位名意为“太阳神的显现是强大的,拉神选中之人”,他是前代国王美内普塔和王后伊塞特诺弗瑞特之子,他的王后是塔沃瑟瑞特。谢提二世的儿子西普塔短暂统治埃及后去世,他的继母塔沃瑟瑞特效仿三百年前的埃及女王哈特谢普苏特,自称为埃及女王并冠以法老的名称和头衔。

塔沃瑟瑞特在帝王谷的墓葬的历史非常复杂,该墓葬始建于西普塔统治的第二年,后续由塔沃瑟瑞特继续修造,可能用于埋葬谢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夫妇,但后来被20王朝的首位国王塞特纳赫特篡夺。


1908年发现的小型墓葬可(KV56)能属于这对夫妇的早夭女儿,并且可能被洗劫了他们合葬墓的盗墓贼用于藏匿赃物,其中发现的小型棺材及其他随葬品表明这些物品属于一个身故的小女孩,极有可能是谢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所生的小公主。这个小王冠由一个黄金小圈和16朵玫瑰花构成,其中5朵花的花瓣上刻有谢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的名字。考古学家在这座墓室里发掘出了帝王谷之中最华丽的贵金属首饰,包括金制的王冠、串珠项链、指环、手镯、护身符以及银制的拖鞋和“手套”等,这座墓葬也因此被称为“黄金墓葬”。



石灰岩上工匠习作的国王头像(Limestone sculptor ' s trial piece depicting two royal heads)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3.0厘米,宽31.0厘米    阿玛尔纳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块石灰岩上刻有两个只到脖颈处的国王头像,呈浅浮雕状,出土自第18王朝国王埃赫纳吞建立的新都阿玛尔纳。新王国时期,工匠们常会在正式雕刻造像前先用石灰岩练手,此件未完成的浮雕即工匠的练习之作。头像戴有圆弧形假发,露出耳朵,额前盘旋圣蛇,这标示着他们的国王身份。而他们那颇具特色的长相 -- 眉毛后移、眼缝窄斜、鼻孔宽大、嘴唇凸出、下颌高抬及脖颈弯曲,与其他国王头像迥异,正是阿玛尔纳风格的典型特征。埃赫纳吞进行宗教改革,建立新都,亦在艺术上开辟新潮流,学者们以其新都来命名,但这一风格流行时间甚短,图坦卡蒙时期恢复旧制后便也回归了传统艺术。因这块石灰岩板上没有文字,很难得知头像究竟属于哪位国王。有学者认为两个头像都属于埃赫纳吞,但也有学者认为两个头像分别属于埃赫纳吞和他的继任者。
 


带有埃耶王名的费昂斯砖(Model brick with cartouches of Ay)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费昂斯、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费昂斯串珠项圈(Faience beaded collar )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25.0厘米    阿玛尔纳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费昂斯串珠项圈出土于阿玛尔纳地区的王宫附近,考古学家认为该串珠项圈属于国王埃赫纳吞的某位女眷。串珠项圈由一串错综复杂的费昂斯珠子组成,色彩斑斓,设计精巧。它拥有多层珠串,从最上层的细珠到下方的宽珠过渡,形成明显的层次感。这些珠子呈现为不同形状的睡莲花瓣,上面四条呈圆形,其余三条呈椭圆形,它们还拥有鲜艳的颜色,包括黄、蓝、红、绿、白和紫,而项圈两端以两朵黄、白、蓝、绿的睡莲花朵作为装饰。项圈使用的颜色选择、排列顺序和形状特征源自尼罗河及两岸常见的植物花叶,不仅反映了珠宝工匠对自然世界的细心观察,还象征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每颗费昂斯珠子大小形状相近,侧面证明了当时手工工坊具备批量生产的生产力。珠子显然经过仔细筛选和手工打磨,以确保它们在造型美观精巧和符合佩戴者身份的同时,亦能持久耐用。

费昂斯的材质较之贵金属和半宝石而言重量较轻,更适合日常佩戴的场合,保证美观的同时还兼顾舒适。项圈两端的睡莲饰片尤其引人注目,其线条柔和且自然,三角花形是古埃及人描绘蓝睡莲的标准图式。睡莲一直是古埃及艺术中最常见的植物元素之一,与太阳和再生关系密切。这件费昂斯串珠项圈与埃赫纳吞时期流行的阿玛尔纳艺术风格相呼应,表现了宗教改革期间区别于传统的新的审美取向,尤其突出了对动态性和自然主义的尝试和偏好。





赫伦布供奉凯普利碑(Stela of Horemheb offering to Khepri)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石英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赫伦布被认为是新王国时期第19王朝的奠基人,因其恢复了被埃赫纳吞改革中断的阿蒙崇拜而赢得了后世的高度评价。

这块石碑刻画了赫伦布供奉圣甲虫神凯普利的画面。凯普利象征初升的太阳、创造以及从无到有的显化,也象征着太阳神的每日更新和生命的循环。供奉凯普利意味着原本并无王室血统的赫伦布正式履行了国王的职责,他获得了神的眷顾,同时也担当起维系宇宙秩序的重任。





拉美西斯二世与两女神像(Red granite statue of Rameses II seated between Isis and Hathor)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年一前1186年)
厚100.0厘米,宽117.0厘米,高174.0厘米    红花岗岩
1893-1894年间由皮特里发现于科普托斯的神庙中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1997年,在致敬西里尔·奥尔德雷德的纪念书籍出版之际,克洛德·范德斯莱恩在论文《拉美西斯二世尊崇辛努塞尔特一世》里指出,这件三人组雕是第19王朝国王冒用中王国时期雕像的物质证据。这组雕像描绘了拉美西斯二世与两位女神的坐像,由英国埃及学家皮特里发现于科普托斯的主神庙。早期学者认为其历史最早可追溯至中王国时期的辛努塞尔特一世,而最新的研究通过雕像风格的比较,指出它的基本特征实际上属于第18王朝国王阿蒙荷太普三世时期。


该组雕像为真人大小,拉美西斯二世坐在伊西斯和哈托尔中间,蒙受两位女神的庇佑,此类构图的早期范例是古王国时期的国王门卡拉的站立组像。三者并肩而坐,皆是目光向前,双手安放于大腿之上。三个人物近乎完好无损,但每个人的右臂前部都有裂纹,其中国王和哈托尔的手臂已被修复。国王正襟危坐,气宇轩昂,略高于两侧的女神,头戴条纹尼美斯头巾,其细节在拉美西斯二世期得以重新雕琢。他的鼻子遭到破坏,而嘴角微微上扬,身体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下身穿着宽腰的赛奈迪特短裙,王名刻写在裙带之上。两位女神同样庄严地坐在国王身侧,左手边是女神哈托尔,右手边是女神伊西斯,二者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左手平放于大腿上,右手则持有生命符号安卡,身体特征雕琢得细致入微。座椅的各面都铭刻有拉美西斯二世和两位女神的众多称谓和头衔,底座部分特别厚重,两端微微翘起,却没有刻写铭文。


拉美西斯大帝不仅是古埃及最伟大的法老王之一,还是古代世界里最杰出的外交家。拉美西斯二世被恰当地昵称为“大帝”,他一手造就了埃及独创的和平范本,远远要比同时期任何所谓的和平都更具价值,而后更是成为了后世和平条约的原型。古代的政治领袖通常至少拥有一项军事成就,古代的统治者则往往兼任军队的最高统帅,但只有拉美西斯成为了唯一拥有和平成就的掌权者,曾与虎视眈眈的强敌赫梯帝国达成了长久的和平。


伊西斯在埃及历史后期成为最重要的女神,其起源颇具神秘色彩。与其他神明不同,没有任何一个埃及城镇声称是伊西丝崇拜的发源地或这位女神的安葬地,实际上在第五王朝之前从未存在过关于她的确切记载。然而,伊西斯在《金字塔铭文》里显得格外重要,其职能是帮助和保护去世的国王。在后期的丧葬文献中,伊西斯的荫蔽与保护向下扩展到了贵族和平民,她的力量和吸引力不断膨胀并最终超越了奥赛里斯,伊西斯几乎受到了所有埃及人的崇拜。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重要性持续增加。作为具有巨大力量的女神,伊西斯与其信徒之间的关系是个人的和直接的,这种连结从今生一直延伸到来世。


哈托尔作为古埃及最伟大的女神之一,可能起源于前王朝或早王朝时期,尽管关于她的大部分记载都来自于更晚的时期。哈托尔在《金字塔铭文》中出现得不多,但她在《棺椁文本》以及后来的宗教文献中非常重要。哈托尔在神话中被视作古代鹰神的母亲。作为神明的母亲或配偶,哈托尔的主要崇拜中心是丹德拉。同时,她还拥有保护和治愈的职能,后者可能源自一则神话,即荷鲁斯的眼睛被塞特所伤而致盲之后,女神哈托尔设法为他恢复了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