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是 上海 博物馆“对话世界”文物艺术大展系列第四展(展期:2024-07-19 ~~ 2025-08-17),展览汇集492组788件古 埃及 文明不同时期的珍贵文物,包括图坦卡蒙、阿蒙涅姆赫特三世以及拉美西斯二世等法老雕像,成套木乃伊棺,女王金饰以及萨 卡拉 地区新发现的彩绘木棺、动物木乃伊和雕像等重磅展品。这些文物精选自 埃及 国家博物馆、 卢克索 博物馆、 苏伊士 博物馆等七家 埃及 重点博物馆和萨 卡拉 地区的最新考古发现,其中超过95%以上的文物为首次来到 亚洲 ,共同为观众揭秘古 埃及 文明面貌。
整个上博一楼的三个展厅都是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分别对应古 埃及 大展的三个板块:
① 法老的国度 The Land of The Pharaohs
② 萨 卡拉 的秘密 The Secrets of Saqqara
③ 图坦卡蒙的时代 The Age of Tutankhmun
每个展厅只能进一次,进展厅刷身份证,出展厅后就不能再进去了。不过也可以耍滑头,借口上个厕所,在手上盖个章,又可以重新进场了(据说有15分钟的限制)
在二楼第二展厅, 上海 博物馆打造了古 埃及 文明大展的元宇宙展厅 -- “消失的法老:胡夫金字塔沉浸式探索体验展”,时长45分钟。这个VR展是单独售票(238元/人),着实不便宜,我没有观赏
【 第一展厅(原为青铜馆)法老的国度 】
《法老的国度》是古 埃及 文明的一个概览,以创世神话为起点,从对神的信仰、王权的发展、贵族的生活、工匠的生活、来世信仰这几个部分展开,希望给观众一个全方位的系统的古 埃及 文明知识的普及。该版块也是三个版块中展览规模最大的一个版块,展出文物300余件,展品涉及史前彩陶,太阳神, 埃及 众神,法老和王后雕像,童年荷鲁斯,法老镀金面具,法老的项链,神秘的荷鲁斯之眼,圣甲虫,最早的肖像画,彩绘木棺,纸莎草《亡灵书》等。
由于展品内容丰富,精品文物众多,我用了5个小时,9:00 入馆,14:00 出展厅(实际上应该再多花些时间仔细看看,因为后面两个展馆内容相对少一点)。《法老的国度》展品内容分为六个单元:
① 众神初现 秩序旦始。 排队顺着一个圆形展台兜一圈,所有展品打卡一遍。重点文物是 “复活的奥赛里斯像”、“守护国王的神鹰雕像”、“带有赛门凯特王名的石碑”。
② 秩序典章 王权王道。 展品分列在 通道 的两侧,这个 通道 是最为拥堵的地方。 通道 的顶端摆放着一尊花岗岩制作的“拉美西斯二世挪用的神像”。重点文物是 “阿蒙涅姆赫特三世像”、“拉美西斯二世像”、“瓦赛赫项圈”、“哈特谢普苏特跪像”。
③ 仪式生活 等级社会。 重点文物 “怀抱阿蒙神龛的玛胡赫跪像”、“卡埃姆赫赛特及妻儿彩绘雕像”、“彩绘太阳船模型”、“塔普大祭司夫妻像”。
④ 斯文斯道 文人雅士。 着重介绍古 埃及 的“象形文字--圣书体” 以及书吏的雕像,大多为方雕,其中“森奈穆特与公主柰芙尔拉像” 最是令人感到亲切…其他重要文物 “向图特摩斯三世献礼石碑”、“梅米彩绘假门”、“狒狒形图特像”、“包金朱鹭像”。
⑤ 交融再造 埃及 与 地中海 世界。 以展厅中央的“三种文字书写的双语石碑”来展示 埃及 与 地中海 文明的交融。此处展示了不少面具,其中有几副镀金面具特别耀眼-- “镀金木乃伊面具”、“女孩木乃伊肖像”、“镀金木乃伊面装饰布,还有彩绘的木乃伊面具也是色彩极为华丽 “;重要文物“舍尚克二世与阿蒙神像”、“斯芬克斯像”、“伊西斯怀抱荷鲁斯像”、 “哈托尔站像”、“帕迪亚斯之子帕卡赫孔苏的方雕”。
⑥ 永恒回归 来世信仰。 最令人瞩目的当属一排竖列的4个棺木 “佩德阿蒙的彩绘人形棺”,以及“阿蒙纽 特纳 赫特彩绘人形内棺”;还有两件文物值得细细欣赏,那就是亡灵书--“阿蒙祭司的墓葬纸草”、“阿蒙女歌者的《亡灵书》”;重点文物““巴”小雕像”、“彩绘萨布提匣”、“塞 提尔 伯尼卡诺匹克罐”“书吏卡的塞尼特棋盒与13颗棋子”、“河马雕像”(这件文物着实惊艳,是一只湛蓝色的小河马,有些不可思议。这种蓝色材料就是文物说明牌上经常提到的 -- 费昂斯)。
【 第二展厅(原为临时展厅,专用于作特展之用)萨 卡拉 的秘密 】
这个展厅的文物主要分为两大部分,前面主要展示动物木乃伊,重点是“猫 🐈” 木乃伊,后面主要展示木乃伊彩绘人形棺(这个展厅我用了2小时,大多数人集中打卡猫神,展厅人巨多,后面的木乃伊彩绘棺比较多,可能是审美疲劳,不少人匆匆一览而过)。
《萨 卡拉 的秘密》展品内容分为4个单元:
① 神圣动物崇拜中心。 浅显的介绍各种动物木乃伊,重点文物 “彩绘神龛上的鹰神像”、“牛犊像”、彩绘木制鹰头人形棺模型”。
② 猫神与猫神庙。 此展厅着重呈现“猫 🐈”木乃伊,看到迷人的猫🐈被制作成严严实实包裹的如同“粽子”,着实有些瘆人。重点文物“猫坐像”、“塞赫迈特护身符”、“ 巴斯 泰特立像”。
③ 猫神祭司的生活。 聚集了众多木乃伊彩绘人形棺,既有色彩艳丽,图案繁复的彩棺,也有色彩单一,装饰简洁的素棺。不过最吸引人的倒是小巧的“萨布提俑”(类似 中国 墓葬中的人俑)和彩绘普塔-索卡尔木雕。重点文物:“彩绘木制金字塔锥”。
④ 复活之都。 这部分展品相对较少,最主要的就是以锥形台阶摆放的各式人物小雕像,也是极为精美的。
【 第三展厅(原为雕塑棺)图坦卡蒙的时代 】展厅布展的极为精巧,展品相对较少(我用时1个半,从9:00~17:30,整个展览用时8个半小时)。入展厅先要经过一段幽暗摩挲的墓道,随后看到“图坦卡蒙” 死而复生的环绕影视。展厅主要陈列了6尊大的雕像,特别是“阿蒙荷太普四世(埃赫那吞)巨像”与“图坦卡蒙巨像,被埃耶和赫伦布挪用”分列展厅的两头相对而立,煞是🈶排场。
《图坦卡蒙的时代》展品内容分为3个单元:
① 帝国之神阿蒙。 领衔的自然是头戴平顶冠的“阿蒙神头像”。重点文物:“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王名的塞赫迈特坐像”、“饰有黄金、象牙和费昂斯的木箱,带有阿蒙荷太普三世和泰伊王后的王名”、“泰伊王后站像”。
② 阿玛尔纳的变革。 最重要展品就是“阿蒙荷太普四世(埃赫那吞)巨像”,其他重要展品:“图雅的卡诺匹克罐”、“纳芙蒂蒂头像”、“埃赫那吞及家人浮雕”。
③ 少年法老的回归。 最重要展品是2尊雕像“图坦卡蒙巨像,被埃耶和赫伦布挪用”和“拉美西斯二世与两女神”,另外重要展品:“黄金花冠,带有塞提二世和塔沃瑟瑞特王后的王名”、“国王头像习作”、“串珠项圈”。
“金字塔之巅:古 埃及 文明大展” 非常棒,值得细细品味。虽说人多,但静下心来笃悠悠欣赏还是可以的。展览至2025年8月17日,喜欢的蜂友可以慢慢安排起来
交融再造 埃及与地中海世界
INTEGRATION AND REBIRTH EGYPT AND THE MEDITERRANEAN WORLD
地中海地区的古代文明经历了多元起源、在冲突和交融中从分散到整合的发展历程。铁器时代世界帝国的出现,使得地中海地区在经济和文化领域都进入了一个世界体系,伴随着货币的出现和广泛使用,青铜时代晚期中断的贸易网络重新恢复。波斯、亚历山大和罗马帝的扩张和发展,使原来独立发展的文明地区渐趋一体化,加速了文明交融和传统再造的过程。古埃及文明最终由尼罗河汇入地中海边更广阔的世界,在与其他文明的融合中得到永存,滋养着后世的文明。
埃及人最初使用了12位神衹的名字,这些名字后来被希腊人采用了。他们是最先给诸神设坛、造像、建庙者,也是首先把各种动物的图案镌刻到石头上去的。任何人只要亲自来埃及看看,即使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埃及,只要他具有一般的观察力,也必定会察觉到,希腊人乘船前来的埃及是埃及人经过努力而获得的国度,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
--【古希腊】希罗多德《历史》
舍顺克二世与阿蒙神像(Statue of King Shoshenq II , standing bearing a statue of the god Amun)
第22王朝(公元前945年一前715年)
高93.0厘米,宽40.0厘米 花岗岩 马特鲁省博物馆藏
国王舍顺克二世站立在后,赤裸上身,头戴假发,双手在身前扶着阿蒙神像;阿蒙神像较矮,约只有身后国王的一半高,头戴双羽王冠,脚下踩着刻有铭文的石碑。雕像背面的支撑上也刻有铭文。
舍顺克二世是古埃及第22王朝的法老,约公元前887年一前885年在位。他的身份不详,目前没有确定他是否是舍顺克一世的儿子,他跟奥索尔孔一世的关系也不得而知。他的墓葬于1939年在塔尼斯被发现,也是第22王朝中唯一没有被盗墓者掠夺的墓葬,出土了许多精美的首饰。尸检结果显示他死于头部伤口引发的大规模败血症感染。
通常在古埃及同一尊雕像中,可以描绘多个角色,例如同一家庭成员或与神灵并列的君主。在雕像群中,更重要的角色以较大的维度表示,而次要角色则较小,通常在主要人物的两侧。而在这尊雕像中,国王虽然比阿蒙神要大,但阿蒙神在前国王在后,依然显示了国王对神灵的虔诚。类似的将国王与众神联系起来的雕像群旨在展示君主的神性。对这些雕像所代表的神灵的崇拜可以庇护国王的生命力,代表了其王位的合法性,同时也使他神化。
在这件雕像中,国王手捧阿蒙神像,以展示其对神的虔敬,这是后期埃及出现的一种雕像形式。在更早的时期,神的形象通常位于国王形象两侧,二者大小相近,但到了新王国后期,开始出现国王和官员怀抱神像或神龛的雕像。国王形象大于神,尽管其位置在神的后方,依然表达了对神的虔诚,但人与神之间的 “距离感” 却增强了。
三种文字书写的双语石碑
Bilingual limestone memorial plaque with three inscriptions
罗马埃及时期(公元前30年﹣395年)
高76.0厘米,长62.0厘米,宽15.0厘米 石灰岩
1913年于丹德拉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块罗马时期的石碑于1913年出土于丹德拉神庙附近,如今我们很难确定其具体位置,但它很可能原本位于神庙外层围墙北侧某个碎石堆的顶部。石碑从上至下为四行不完整的圣书体文本、七行世俗体文本、七行希腊文文本。希腊罗马时期埃及的官方语言是希腊语,但仍有本土埃及人日常使用世俗埃及语,因此多语文本在当时广泛存在。埃及最著名的多语文本是罗塞塔石碑,其重要意义在于帮助19世纪的学者首次成功破解了古埃及语。而这块石碑也相当特别,可能是现存的极少数乃至唯一一块圣书体、世俗体和希腊文三种文字对照的私人石碑和非丧葬用的石碑,具有相当特殊的意义。跟罗塞塔石碑一样,这块石碑顶部的圣书体象形文字破坏严重,世俗体和希腊文的部分则基本完整。
文本记录了帕纳斯之子托勒密为伊西斯﹣德尔莫提斯(即伊西斯女神的半人半蛇形态)神庙捐献土地的事迹。托勒密的父亲帕纳斯以其留下的大量铭文和各类供品而闻名,名字多次出现在丹德拉发现的其他石碑上。根据这对父子的身份关系和物质遗存推测,该石碑供奉于奥古斯都统治时期的公元前12年。铭文正文从日期开始,随后是女神的头衔及其接受捐赠的神庙所处的地理位置,最后是托勒密、其父亲帕纳斯和他们的众多世俗职务和祭司头衔。虽然所叙述的事件本身别无二致,但是有趣之处在于希腊文和埃及文的语言表达有意识地强调世俗官员或埃及祭司的身份,这种微妙的差异呈现出托勒密的两种完全不同的形象:前者是一位具有埃及本土身份却优秀完美的希腊官员,后者则是一位在外来统治者的政治系统内取得世俗成功的虔诚而传统的埃及人。
当希腊罗马文明遇到埃及文明,他们对后者的本土神衹进行对号入座式地辨认,继而进行选择,并把其中一些神与自己的神融合到一起,打造出了一批新神。在宗教融合的进程中,伊西斯综合了埃及本土和地中海各地众神的职司,被赋予创世神、救世主、家庭保护神等特质,最终成为古希腊罗马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普世女神。
彩绘眼镜蛇像(Painted limestone cobra)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石灰岩、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彩绘奥索尔孔三世献圣船像
Painted prostrate statue of Osorkon III offering
a barque of Sokar
第23王朝(公元前818﹣前715年)
石灰岩、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青铜獴(Statue of an ichneumon / mongoos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猫坐像(Statue of a seated cat)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鹰头鳄鱼像(Statue of a hawk-headed crocodil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荷鲁斯像(Statue of the falcon Horus wearing uraeus and the double crow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泰尔·埃尔-法拉因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哈托尔坐像(Seated statue of Hathor)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哈珀克雷特斯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Harpocrates)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高20.9厘米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哈托尔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Hathor)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哈托尔女神的一种形态为牛首人身,她掌管音乐、舞蹈、饮酒、爱情,以及外邦的土地和珍稀的物产。哈托尔也被赋予国王母亲或妻子的身份,有时与伊西斯等同。
权杖头或刀柄(Macehead or pommel)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蛇纹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
彩绘镀金奥赛里斯像(Painted and gilded statue of Osiris)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伊西斯怀抱荷鲁斯像(Seated statue of Isis as a mother holding Horus on her lap)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萨卡拉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伊西斯怀抱荷鲁斯的主题在后期埃及时期盛行,并延续至希腊罗马时期,可能是基督教中圣母玛利亚怀抱圣子这一主题的灵感来源。这一时期,伊西斯不断吸纳古埃及其他女神的特征,具体表现为头饰的融合,如两侧牛角与太阳圆盘的造型来自哈托尔女神的典型特征。(这种 “伊西斯怀抱荷鲁斯” 的雕塑在本展的第一单元中的环形展台上也有一件)
奥赛里斯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Osiri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蒙神铜像(Bronze statue of Amun )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39.8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阿蒙神头戴双羽王冠,下巴上有假胡须,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着短裙,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站立在底座上,右臂自然下垂,左臂轻微上抬。
阿蒙是古埃及最重要的神灵之一。起初,阿蒙神是底比斯的地方神,在中王国时期以前的地位并不显著。他的名字在埃及语里的意思是 “隐藏” 或 “看不见”。之后随着底比斯出身的国王地位提升,阿蒙神也和拉神一起被推上了埃及最高神的宝座。阿蒙神是创世之神,是太阳神,是不可见的隐匿之神,是空气之神,是生殖之神,还吸收了底比斯的古老战神孟图的特质而成为战神,还拥有宇宙之神和众神之王的地位。阿蒙神也常与敏神、拉神等神灵联系在一起。他被认定是远古的创世神,甚至被叫作 “众神之王”。
阿蒙通常为人形,身穿短裙和羽毛纹饰的上衣,头戴双羽王冠。有说法认为他头顶的双羽毛代表了古埃及人观念中无处不在的二元性。他的皮肤最初是红色,阿玛尔纳时期之后,阿蒙神也出现了蓝色的皮肤。阿蒙在中王国时期就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但直到新王国时期才成为古埃及的国家之神,全埃及有数不尽的神庙和纪念物为崇拜阿蒙神而设,阿蒙神的庆典也遍布尼罗河沿岸。阿蒙神在卡纳克的神庙被埃及人称之为 “ Ipt - Iswt ”(精心挑选之地),是古埃及最庞大的宗教建筑群。卡纳克神庙外墙外还有许多附属的其他神衹的神庙,一条神秘的大道更是将卡纳克神庙与阿蒙神的配偶穆特女神的卢克索神庙相连。
由于其生殖方面的活力,有着卷曲角的公羊成为了阿蒙的象征,在通往卡纳克的阿蒙神庙的大道两侧,排列着许多卧伏的公羊雕像或公羊头的斯芬克斯像。阿蒙神有时也以羊头人身的形态出现。狮子、巨蛇和埃及雁有时也作为阿蒙的象征出现。
阿蒙-拉与拉-荷拉克提雕像(Dyad statue of Amun-Re and hawk-headed Re-Horakhty)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杂砂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哈托尔铜像(Bronze striding statue of the goddess Hathor)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27.2厘来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尊铜像表现了女神哈托尔牛首人身的形象,女神戴着三分式假发,头顶复杂的头饰﹣﹣两根高耸的鸵鸟羽毛立于牛角之间,配以日轮和圣蛇作为装饰。哈托尔意为 “荷鲁斯之屋”,女神拥有众多身份和职权:首先是天空女神,其次是与太阳神 “拉” 的密切关系,以及王权保护神。哈托尔女神以母牛为主要化身和动物形态,也因此被赋予了国王母亲或妻子的身份。此外,哈托尔还掌管音乐与舞蹈、爱情与性、外邦土地和珍稀物产等。哈托尔女神在古埃及人之中非常流行,有时与伊西斯等大女神等同。
荷鲁斯与图特护身符(Amulet of Horus and Thoth)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女神坐像(Seated statue of the goddess Nebethetepet or Nehemtawy)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方解石﹣雪花石膏(石灰华)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蒙-拉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Amun-R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努比斯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Anubis)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努比斯站像(Standing statue of Anubi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霍尔的雕像(Limestone statue of Hor,son of Padiimennebnesuttauy)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60.5厘米 1905年于卡纳克神庙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起初在勒格兰﹣库恩茨女士的记录中并不知道雕像主人是谁,称其 “腿部已断,高度仅为40厘米”。同一文件还记录了这个雕像上半部分的发现日期:“卡纳克窖藏,1905年5月27日,(由乔治斯·勒格兰发现)”。没有关于雕像下半部分发现日期和情况的任何信息。
如今,两部分已重新组合成了完整的雕像。雕像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站立,双臂下垂,头戴假发,上身赤裸,胸前有项链装饰,下身着短裙。脚下有底座,背部有支撑物。底座的四周和顶端以及背部支撑物上刻有象形文字铭文。
伊奥尼特女神像(Statue of the goddess Ionite with a wig on her head and hair hanging down her shoulders)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年一前1069年)
高145.0厘米 石 卢克索阿蒙荷太普三世神庙出土 卢克索博物馆藏
伊奥尼特女神头戴假发,上身赤裸,下身着长裙,呈坐姿,双手放在膝盖上,右手握着生命之符安卡。这尊雕像于20世纪80年代发现于卢克索的阿蒙荷太普三世神庙的庭院中,是考古学家发现的首个伊奥尼特女神雕像。
伊奥尼特并不是一名著名的神衹,仅仅是底比斯的一位地方女神,在新王国时期被纳入了卡纳克当地的九神组。在底比斯以南的阿曼特(赫蒙提斯),她和另一位女神提埃恁耶特一起被视为底比斯古老的隼鹰神孟图的配偶。伊奥尼特名字的含义是 “阿曼特的女神”,她首次出现在第11王朝门图荷太普三世统治时期的浮雕中。底比斯地区的另一位地区女神拉艾特可能与她有关,代表了伊奥尼特女神与太阳相关联的一面。她的名字也出现在《金字塔铭文》中。
帕蒂亚斯之子帕卡赫孔苏的方雕(Block statue of Pakharkhonsu , son of Padia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51.0厘米 花岗闪长岩 1904年于卡纳克神庙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花岗闪长岩制成的贵族方雕属于神庙书吏 -- 帕卡赫孔苏,帕蒂亚斯与阿斯特姆阿克比特之子。雕像头戴假发与假胡须,双手交叉于膝盖之上,蹲坐在底座上。底座的四周刻有象形文字铭文。方雕正面和背面的支撑上都刻有象形文字,但身体部分没有完全雕刻成一个立方体,身体两侧没有铭文,左右依然可见四肢和身体的曲线。
从新王国时期开始,古埃及的贵族和官员就热衷于在神庙中放置自己的方雕,这种做法能确保他们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长伴神的左右,分享神的供品。目前发现的方雕大多出自底比斯。仅卡纳克神庙窖藏就出土了350多件方雕,占窖藏中发现的雕像总数的三分之一。
这些面具包含古埃及和希腊、罗马的元素。人物头戴彩绘头饰,耳部未见任何配饰。眉毛和鼻子直直的,嘴很小,眼睛则为镶嵌。木乃伊面具上通常绘有各种宗教场景,它被置于死者身体的上半部,覆盖头部和胸部。这些面具旨在将死者的形象刻画得尽可能完美,以对其来世生活有所助益。
丧失头颅是逝者在冥界最害怕遇到的危险之一。《亡灵书》第43条咒语便是为了"防止在冥界丧失头颅"。古埃及人一直害怕在死后丢失头颅或丧失任一身体机能,如视觉、听觉、进食、说话和呼吸的能力。因此,木乃伊面具正是为了将死者的头部及面部特征留存下来。由于人失去了头颅就无以存活,所以在葬礼仪式上必须准确地表现出面部和头部,以达到复活之目的。此外,死者头部周围的图像,特别是神衹与提供保护的象征物,也是为了让死者安全地穿越冥界。因而,对死者的这种易容也就成为他/她成功抵达来世的显著标志。
早在第一中间期,古埃及人就已开始使用一种由亚麻布、石膏以及纸莎草等混合材料的材料制作木乃伊板,这种材料被叫作木乃伊板材(译为 “卡托内支”)。到了希腊罗马时期,这种材料在木乃伊面具制造中的使用趋于普遍,这一时期的木乃伊面具通常是由一层层粘满胶水的亚麻布制成,再在上面覆以石膏。这些面具充分展现了这一时期埃及和希腊罗马文化的交融。
实际上,希腊罗马时期的木乃伊面具都是东西方文化融合的产物。木乃伊面具本身就是埃及文化的产物,只是描绘的方式可能是东方的,也可能是西方的。雇主在购买自己的面具时通常会选择自己喜爱的风格。这在那一时期的埃及非常常见,葬礼的核心方面是古埃及式的,但许多文化元素却是混合的。
女孩木乃伊面具(Mummy mask of a girl)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石膏、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男性木乃伊面具(Mummy mask of a man)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石膏、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男孩木乃伊面具(Mummy mask of Heraklion)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长约17.0厘米,宽约35.0厘米,高约23.0厘米
石膏、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石膏制成的一名名为赫拉克里昂的男孩的木乃伊面具。他有着短卷发,大眼睛、高鼻梁、大耳朵,面部饱满圆润,神情好像在微笑。面具还刻画了男孩的脖子和胸前的一部分,男孩的脖子上戴有项圈,右手在胸前,手中拿着一串葡萄,一只小鸟正凑在他手前吃葡萄。
古埃及人认为,死者的尸体非常重要,因为灵魂在死后必须有一个住所。木乃伊面具是古埃及人在死后为保存尸体而采取的精心准备措施的一部分,面具的存在使其形象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不朽,表达了古埃及人想要重生来世的渴望。面具旨在保护木乃伊的头部和上部躯干,确保死亡后主人能恢复其重要功能,例如呼吸和进食。同时人们认为灵魂能够识别身体,因此面具起到了维持其面部特征的重要作用。面具的材质最早是木质的,后来改用纸莎草、亚麻混合泥灰制作出一种新的廉价材料制作面具,最后又出现了石膏制品,而国王和贵族的面具往往使用金银等贵金属。
第一个木乃伊面具大约出现在古王国的末期,并在此后一直作为古埃及人丧葬文化的重要组成出现。亚麻绷带绑好的尸体会放在人形的棺材中得到妥善保护,人形棺材的棺盖上会留出脸的部位。古埃及人会精心描绘这张 “脸”,因为这张 “脸” 可以看成是现代的 “标准遗像”:被理想化的面容不仅寄托了生者期望主人在黄泉之下依然能青春永驻,身体康健,同时生者也希望主人以平静与自信的表情行走在通往来世的道路上。到了托勒密时期,木乃伊不再以完整的人形木乃伊盒整个包裹起来,而是被包括木乃伊面具在内的一件件单独的覆盖物分别包裹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面具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希腊罗马元素。
木乃伊肖像画现已发现上千件,但仅有极少数(约5%)写有名字,以中部埃及的法雍地区出土最多。其制作手法及艺术风格与古埃及传统迥异,人物外貌特征、服饰等多是希腊或罗马式的,呈现出写实主义的画风,还有一些传统埃及墓葬壁画或者浮雕完全没有的元素,最典型的是肖像画主人右手所持的酒杯、左手握着的花束,以及头上戴着的冠冕,有时是七颗金星连成的,有时是棕榈叶的,有时是花冠。而装饰图案则杂糅了古埃及和希腊罗马两种文化中的因素,既有古埃及诸神如奥赛里斯、伊西斯、阿努比斯等形象,也有希腊人钟爱的橄榄桂冠、玫瑰花饰,以及作为罗马社会上等人标志的紫色等。
木板上的木乃伊肖像画的制作时间是学界争议不断的问题。有的学者认为它们是死者生前挂在家里的肖像画,去世后取下来经过裁剪放置在木乃伊上面,因为早期的木板肖像画多数有裁剪的痕迹,可以看出是修整后才安放在木乃伊上的。而皮特里在哈瓦拉发现的木板肖像画还带有木制画框。另外一些学者则认为这是专门为死者葬礼而制作的遗像。
木乃伊肖像画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凝视的目光。虽然肖像画的人物、画法、风格都有差异,但所有肖像画的共同特点,是超出正常比例的大眼睛,以及凝视前方的平静的目光。肖像画的主人们平静笃定地注视着未知的远方,眼神中充满着寂静,似乎在道别,又好像是看向远处的旅途。肖像画还存在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其融合了东方和西方的艺术传统,摆脱了古埃及绘画的符号化表达程式,以栩栩如生的写实主义风格亮相,既是处在希腊罗马时期的埃及与基督教时代的埃及之间的文化符号,也是希腊罗马文化与古埃及文化的联姻。
男性木乃伊肖像画(Painted wooden mummy portrait of a man)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木、蜡画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女孩木乃伊肖像画(Painted wooden mummy portrait of a girl)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高31.0厘米,宽14.5厘米 木、蜡画、金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女性木乃伊肖像画,绘制在木板上,表层除了染料外还有黄金。
钉在木板上的木乃伊装饰配件(镀金项链2件,窄长镀金装饰带4件,木乃伊面具1件)
Seven decorative mummy ornaments nailed to a board ( two gilded collars , four narrow gilded bands , one mask )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木板长70.0厘米,宽60.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木乃伊面具及其配件具有典型的古埃及风格,精心排列在一起。两条镀金项链设计华丽繁复,代表了死者在来世也能享受的奢华生活。四个又长又窄的镀金装饰带,提供了宗教象征意义和文化意义的视觉叙事。镀金面具制作精良,以庄严和崇敬的方式隐藏着逝者的面容。在古埃及,金箔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让人联想到太阳的神圣光芒,古埃及人坚信黄金与神和来世具有根深蒂固的联系,这种镀金的面容,无论是描绘特定的神灵还是死者的理想化形态,都充当了尘世和神圣领域之间的桥梁,引导死者踏上精神领域的旅程。
镀金面具还体现了古埃及文化的包容性,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之后的托勒密时期,希腊文化艺术的影响与埃及本土传统相融合,产生了许多复合风格的物品,许多埃及人,甚至移民来的希腊罗马人都会制作木乃伊,在木乃伊上通常会放置死者的面具,通过魔法力量保护木乃伊,同时展示死者的面容,以便死者夜间游荡的巴(人的灵魂之一)可以认出并返回他的身体。木乃伊面具既证明了古埃及宗教文化的经久不衰,也证明了托勒密时代文化交融的动态作用。
木乃伊面具(Greco-Roman mummy mask)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高45.0厘米 粘合材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张面具属于一名希腊装扮的男子,他有着一头短发,戴着花环。但仍然有埃及的元素 -- 面部被镀金,头顶戴着象征保护的眼镜蛇,脖子上戴着宽大的项链。周围区域也被四排图案填充:最下方是穿长袍的女子带来祭品;第二排展现了《亡灵书》中场景,左侧是阿努比斯为奥赛里斯的木乃伊进行仪式,右边是女神伊西斯和奈芙西斯为奥赛里斯哀悼;第三排两位女神再次出现,依然是掩面哭泣的姿态;最上方是两只代表 “巴” 的人面鸟(巴是人类的灵魂之一,被认为有着死者的意志,白天要飞出坟墓翱翔天地,晚上则要回去与木乃伊神秘地结合),它们前面放着安卡生命之钥,背后是保护它们的秃鹫女神。
木乃伊面具(Greco-Roman mummy mask)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粘合材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带有阿努比斯和希腊语铭文的镀金木乃伊装饰布
Gilded cartonnage decorated with mummy bandages depicting Anubis and Greek inscriptions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高68.0厘米,宽24.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镀金木乃伊装饰布是由多层亚麻布或纸莎草混合石膏的一种类似纸壳的材料制作而成。图像为粗制灰泥模具上的镀金彩绘,在画布上加以剪裁后贴于木乃伊外部,其细节均以浅浮雕刻成。画面顶部是一个日轮,两侧各有一条蛇和翅膀(由两端内侧的圆点和两排羽毛组成):黄色底面,浮雕部分用金箔覆盖,下面为一块长方形泥版,两端略有偏移。碑文为黑色,背景镀金,三行碑文之间有红棕色条纹,浅黄色边框为浅浮雕。铭文下方是木乃伊以及墓地的守护神阿努比斯手持日轮,向右迈步的形象。阿努比斯黑肤白眼,耳部和喉部有白线,戴着臂环、手镯和蓝绿色假发,双手举起以示崇拜,肩上、腰间均披有镶着密钉的豹皮。日轮、豹皮及首饰均镀金,背景为红褐色,阿努比斯脚下有白色条纹,基中一条腿的前部有轮廓线。装饰布一方面起到保护死者身体的作用,另一方面则期望死者能在冥界通过各种考验从而永生,最终加入太阳每日的循环。
木乃伊面具(Greco - Roman mummy mask)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石膏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石碑(Stela of Pa-ankh)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木乃伊串珠盖网(Glass - beaded mummy net)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高117.0厘米,宽30.0厘米 玻璃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木乃伊串珠盖网由玻璃制成。盖网最上方是一张人脸,在象形文字中意为 “居于上方”。人脸下面是带双翼的圣甲虫图案,寓意早晨升起的太阳。中间是张开翅膀保护死者的天空女神努特,女神双翼下是一对坐在神龛上的阿努比斯,寓意保护死者的木乃伊。再往下是四个神灵的较小形象与一列保护死者的象形文字咒语。盖网发挥着裹尸布的作用,覆盖和点缀在包裹着亚麻布的木乃伊上面,既提供保护,又象征着敬意。
在希腊罗马统治时期前,纷繁复杂的装饰通常表现在棺材上,但到希腊罗马统治时期则开始转移到木乃伊及其覆盖物上。裹尸布在公元前1世纪末至公元4世纪之间的墓葬中大量使用。这些色彩鲜艳的裹尸布以死者为中心进行装饰,周围环绕着保护性和神话般的场景或咒语。裹尸布通常可以覆盖整个木乃伊,从而在物理上保护尸体,并通过魔法的力量神奇地帮助死者踏上来世之旅。该裹尸布并没有选择使用常见的亚麻布材料,也没有选择描绘死者的形象,而是使用了华丽的玻璃珠编成寓意美好的图案,在古埃及人的信仰中,玻璃与再生、复活和神灵保护的概念相关联,因此盖网中使用的玻璃珠不仅为葬礼过程增添了美感,还传达了重生和死后生命延续的象征意义。
伊西斯怀抱荷鲁斯像(Figure of Isis and Horu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长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是本次展览出现的第三件“伊西斯怀抱荷鲁斯像”,造型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前面2件雕塑是青铜制品,而这件是石制的))
斯芬克斯像(Lying Sphinx)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狮子雕像(Statue of a lio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花岗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女性木乃伊面具(Greco-Roman mummy mask of a woman)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高45.0厘米,宽32.0厘米 粘合材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没有戴假发,而是梳着波浪长发,头戴粉色花环,身着罗马托伽袍( Tunica )。面具还制作了女子的双手,手上戴着华丽的金戒指与金手链。死者形象在发型、服饰和首饰方面不同程度地沿袭了罗马式的个性风格,但是死者的面部明显采用的是传统的埃及画法,两侧还以精美的色彩描绘出冥世诸神的形象。传统的埃及丧葬面具通常强调死者神灵般庄严洁净的面容,因此通常具有同质化的特点。
早在第一中间期,古埃及人就已开始使用粘合材料( cartonnage )来制作木乃伊面具,这种材料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用一层层亚麻布粘合而成,一种是用废弃的纸草纸粘合而成,上面覆以石膏,再以彩绘装饰。面具覆盖木乃伊头部和胸部,目的是使死者的形象更生动逼真,确保其能够在冥世以完整、美好的身躯复活。到了希腊化时期,希腊罗马的艺术风格融入了埃及的葬俗,产生了独特的、同时具有两种文化元素的木乃伊面具和木乃伊肖像画。
镀金木乃伊面具(Gilded mummy mask of a young man)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公元395年)
木、织物、灰泥、颜料、金 赫尔格达博物馆
面具主人生活于罗马帝国时期的埃及,面具既有埃及艺术传统中的程式化特点,也有明显的罗马艺术风格的印记。该男子短发,蓄着络腮胡,眼睛大而圆,鼻子略呈钩状。他右手握着玫瑰花环,左手自然地置于右手下方,画中可见指甲,但未刻画出手指关节。他身着饰有紫边的白色托伽袍,肩披白色披风,二者同系于胸前,托伽袍左侧饰有一个淡紫色的 “卍” 字。
永恒回归 来世信仰
THE PASSAGE TO ETERNIty BELIEFS IN THE AFTERLIFE
以来世信仰为核心的宗教体系,是古埃及早期国家形成时期创造出来的高级文化的主要内容,这种高级文化是当时社会精英综合各种地方传统打造而成的,是统治手段的核心部分。在埃及,高级文化与国家产生同步,确定了此后三千年古埃及文明的灵魂基调。
对永恒来世的追求塑造了古埃及文明的灵魂,其墓葬文化在早期文明中独具特色。古埃及人的来世信仰有三种表述形式,一为世界上最早的墓葬文学,自公元前2500年古埃及人就有了来世信仰的经典表述 --《金字塔铭文》,到中王国时期发展为《石棺铭文》,至新王国时期则有大众版的《亡灵书》和王室专用的《密室之书》的分流;二为上述内容的建筑、图像表达,即神庙、墓室的浮雕、铭文、绘画;三为围绕这些主题的宗教仪式和节日庆典。
阿蒙神祭司的墓葬纸莎草纸(Funerary papyrus of a priest of Amu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长300.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丧葬纸莎草是古埃及人重要的随葬品之一,旨在保护死者克服冥界的所有阻碍。这份精美的丧葬纸莎草来自后期埃及的某位阿蒙神祭司。该纸莎草有四个部分,包含了《亡灵书》《门之书》和《洞之书》三种丧葬文献的内容,后二者属于新王国时期国王专用的《冥世之书》这一大类。
第一部分上有《门之书》的章节,其中有冥界之主奥赛里斯穿着白色裹尸布的场景;在他身后是协助他复活的两位女神伊希斯和奈芙西斯,而死者正在向奥赛里斯献上祭品。
第二和第三部分上的人物代表死者和冥界诸神以及其他重要神祗,包括朱鹭头的图特和猎鹰头的荷鲁斯。
第四部分最为重要,记录了人们熟知的古埃及 “末日审判” 的内容:死者的心脏在天平上与正义女神玛阿特的羽毛比较重量,阿努比斯负责称量,而图特负责记录。在古埃及人的想象中,倘若审判中心脏比羽毛重,那么意味着有罪,怪物阿米特将吞噬死者的心脏,而死者将魂飞魄散,迎来 “真正的死亡”;如果比羽毛轻则表明其遵守公理和正义,进而可以复活。诸如此类的各种丧葬文献最初来源于王室的丧葬祭祀,在之后的历史中不断流人民间并被改造,最终成为了 “全民升天通关指南”。
双蛇狮鹫饰板(Plaque with two serpents and a griffin)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年﹣395年)
高31.5厘米,长29.5厘米,厚15.0厘米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是一块相当厚的矩形石砖,表面光滑。画面上左边的眼镜蛇和右边的蟒蛇盘绕在一起,竖起了头,彼此对峙。在它们中间是一个小的有翼狮鹫,它坐在右边的长方形基座上,把它的左前脚放在一个花形的轮子上。它的头朝下,翅膀竖起,尾巴向上卷曲。这些图形是用高浮雕的形式表现的。左蛇头顶的圆盘和右蛇的尾巴有红色残留,右蛇的头上还有黑色颜料痕迹。在石碑的顶端有一段世俗体铭文。
右边的蟒蛇头戴白冠,下巴上有假胡须;左边的眼镜蛇头戴由日轮圆盘、牛角和两根鸵鸟羽毛构成的双羽王冠。这两条巨蛇可能是上下埃及的守护女神奈赫贝特和瓦杰特。奈赫贝特是上埃及的守护神,也是秃鹫女神;瓦杰特则是下埃及的守护神,也是眼镜蛇女神,其最常见的形象便是头顶日轮、脖子扩张成扁平状,准备发起攻击。两位女神的形象有时会发生融合,奈赫贝特可能会以头顶白冠的眼镜蛇形象出现,就像这幅浮雕一样,而瓦杰特有时也会表现为长着蛇头的秃鹫形象。
两位女神都与王权和王冠紧密联系,是国王乃至王室的守护者。两条巨蛇中间的狮鹫是一种神话生物,有狮子的身体、鹰的头颅与翅膀。狮鹫是古代中东和地中海地区最受欢迎的装饰图案之一,可能起源于公元前2000年的黎凡特地区,它的功能可能是保护性的。在古埃及,狮鹫往往与荷鲁斯神联系起来,可能象征着国王的 “卡”(古埃及的灵魂概念之一)。因而浮雕可能代表着上下埃及的守护女神对国王的守护。
带玻璃镶嵌的涅斐尔图姆铜像(Striding bronze figure of Nefertum,with a crown inlaid with glas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31.5厘米 青铜、玻璃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尊涅斐尔图姆像由青铜制成,头顶的莲花上有彩色玻璃镶嵌,一手握于胸前。他头戴假发和假胡须,身穿短裙。
涅斐尔图姆是一位年轻的神祗,他诞生于原初之水中浮现的莲花,是香气之神和疗愈之神,最初可能是阿图姆神的一个侧面,人们认为他在每次日出时出生,在白天长大成熟变为阿图姆,在每次日落时进入死亡世界。他因为独自一人的孤独而落泪,他的泪水创造了人性。在《金字塔铭文》中,他又被称为 “拉神鼻尖前的莲花”。在孟菲斯,他被视为普塔和塞赫迈特的儿子,并以此组成了孟菲斯三神组。他有时也被视为猫女神巴斯泰特或眼镜蛇女神瓦杰特的儿子。
涅斐尔图姆常被刻画为一个头顶莲花的年轻男性神袄,有时莲花上还会有两支羽毛,两侧还有平衡的坠子。他身穿短裙,手中常握着海佩什弯刀。也有坐在莲花上的孩童姿态,有时也呈现为莲花上只有这名神衹的头部。他与初生的太阳神和国王的联系密切。个别情况下,涅斐尔图姆会呈现出狮头神或是戴有莲花头饰的狮子的样貌。《亡灵书》第81篇中提到,亡者可以通过咒语以涅斐尔图姆的莲花形态得以重生。一些年轻国王的雕像形象也会与他联系在一起,图坦卡蒙的一尊木雕就把他刻画成了刚刚从莲花中诞生的涅斐尔图姆的形象。
阿努比斯铜坐像(Bronze statue of the god Anubis seated on a chair)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14.8厘米,长10.0厘米,宽4.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阿努比斯神是古埃及最古老、最重要的丧葬神之一,诸如 “圣地之主”、“防腐之人” 和 “在他圣山上的神” 等都是阿努比斯神的头衔。阿努比斯神的崇拜在古王国时期已经相当流行,当时墓葬石碑、墓室中的铭文都是献给阿努比斯的。到了中王国时期,随着奥赛里斯神的崛起,阿拜多斯地区成为奥赛里斯崇拜的圣地,具有相似属性的阿努比斯崇拜被吸纳进奥赛里斯崇拜并与之融合,奥赛里斯被认为是阿努比斯的父亲,阿努比斯则保护父亲的尸身并将其制成木乃伊,二者通过父子血缘关系的建构和阿努比斯原有的防腐职能联系起来,阿努比斯也在开口仪式和冥界审判中扮演重要角色。在萨卡拉、卡洪和代尔·巴哈里,都发现有供奉阿努比斯的神庙、祠堂和神殿。
确定阿努比斯的原型动物实属一项挑战,因为学者已在犬科中发现了与之相关的多个种类。阿努比斯的头部、口鼻、尾巴都表现出与狐狸、豺和家犬等多种犬科动物相似的特征。此外,他的耳朵与狐狸、豺的耳朵相似,体形则与家犬一致。这些来自不同物种的特征相融,使得确定代表阿努比斯动物形态的主要物种变得更加困难。而长着犬科动物头颅、与死者有关的神的起源可能源于人们总是在沙漠墓地附近发现的各种觅食的犬科动物。通过观察这些动物吞食尸首的行为,古埃及人将其与食用死者的灵魂联系起来。正如古埃及传说和魔法中常见的那样,这种对死者的威胁后来转变为对死者的保护手段。
塞赫迈特三神组铜像(Bronze statue group of Sekhmet , Nefertum and Heka)
第26王朝(公元前664年一前525年)
高17.0厘米,长18.2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塞赫迈特是狮女神,是普塔的伴侣,在吉萨附近的沙漠中游荡。她因父亲拉的眼睛受伤而复仇心切,决心消灭人类。她被狡猾的手段灌醉,失去了知觉,并促使她返回了神界,从而挫败了她的破坏意图。她以其狮首的女性形象和太阳圆盘标志性的头饰而著称,是战争和治愈的女神。她同时代表着毁灭的力量和保护的能量,是埃及国王的守护者之一,其形象在各类雕像和护身符里也十分常见。
涅斐尔图姆神常被描绘为手持睡莲或头顶睡莲的年轻神明。由于莲花象征了太阳的诞生和再生,涅斐尔图姆因此成为了美丽、香气和生长的化身。在孟菲斯神学谱系里,塞赫迈特和涅斐尔图姆被视作创造神普塔的妻儿,三者一起构成了孟菲斯三柱神。他也被认为与太阳神关系匪浅,但至今尚未发现将这三位一体与孟菲斯创世故事联系起来的权威神话文本。
海卡是与魔法和医药有关的神衹,被认为掌管魔法和医术,他的名字就是古埃及语的 “魔法”,其形象往往表现为双手分别握持两条蛇,拥有对抗疾病和邪恶的能力,因此常与具有相似神职的孩童荷鲁斯发生融合。
这件铜制组雕以塞赫迈特女神的神座为中心,涅斐尔图姆和海卡分别立于神座两侧来守护女神,可能是考虑到二者在古埃及神学体系中皆有神子的角色并且与塞赫迈特女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才如此设计。神座前方则是面朝三神跪拜祈祷的人物形象,可能正是该铜像的供奉者和拥有者。
哈珀克雷特斯像(Standing statue of Harpocrates )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20.9厘米 1893-1894年间由皮特里发现于科普托斯的神庙中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神像站立于底座之上,一腿在前一腿在后,头戴假发,头顶三重阿泰夫王冠,右手举起放在嘴边,手指含在口中。
在古埃及,一些神祗的儿童形态和成年形态都受到崇拜,但这种情况相对少见,这些孩童神往往代表主神们的孩子,在国王母亲的神圣受孕和国王的神圣诞生中扮演某种角色。
哈珀克雷特斯是一位男性孩童神,通常被描绘成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的孩子。他是古埃及宗教中的一位神灵,后来在希腊罗马时代获得了显赫的地位,头顶的莲花是他的标志之一。哈珀克雷特斯是希腊语,其更为常见的名字是哈尔-帕-凯瑞德,意为 “孩童荷鲁斯”。许多存在关联的神之子都拥有 “孩童荷鲁斯” 之名,是奥赛里斯和伊西斯的儿子,但有时也被视为其他神衹的儿子。他有时独自站立,有时坐在伊西斯女神的膝盖上,有时蹲坐在水面的莲花上。他象征着沉默和谨慎,也被视为秘密的守护者和抵御邪恶势力的保护神。他也被称为哈尔-赫瑞-瓦迪,即 “纸莎草中的荷鲁斯”。他是孩童荷鲁斯,特别是还没有学会说话的荷鲁斯。其最为突出的形象特点是口含手指,《金字塔铭文》中称其为 “含着手指的孩子”。手指放在嘴唇上的手势被称为 “荷鲁斯之锁” 或 “荷鲁斯手势”,被视为沉默和保密的标志。据说这个手势源于荷鲁斯孩提时的故事,即当时他对父亲奥赛里斯被塞特杀害一事保持沉默。
这位孩童神也被称为哈西斯,即 “伊西斯之子荷鲁斯”,或者荷鲁斯-尤恩-穆太夫(母亲的支柱荷鲁斯)以及哈尔-捏第-伊特夫(父亲的拯救者荷鲁斯)。这些名字和头衔都强调了哈珀克雷特斯作为其他神衹的孩子的身份。在托勒密时期,这位孩童神有时与希腊的厄洛斯神同化,属性和象征意义也融合在一起。他被纳入希腊万神殿,后来又融入罗马宗教。哈珀克雷特斯保留了他与沉默和秘密的联系,但也与其他属性(如生育和保护)联系在一起。
阿匹斯神牛像(Schist figure of Apis standing on a sled schi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长15.0厘米,高11.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尊阿匹斯神牛像站立在一块雪橇形片岩上。
阿匹斯神牛崇拜从第1王朝时期一直延续到了希腊罗马时期。阿匹斯神牛一般为通体黑色的公牛,额头有白色的图形标记,象征着繁育、再生和力量。祭司会依据代代相传的独特标记从全埃及牛群中将它选出,神牛的余生会在孟菲斯的普塔神庙尽享荣华富贵,并为埃及人提供所求的神谕。对神牛阿匹斯的崇拜可能是古埃及文明最古老、最突出的宗教习俗之一。据罗马史家记载,阿匹斯公牛的加冕仪式在普塔神庙中举行,约有一百名来自埃及不同地区的祭司参加仪式。阿匹斯神牛崇拜盛行于孟菲斯地区,人们会为它的死亡举办盛大的葬礼,神牛被精心制成木乃伊并最终安息于西部沙漠里的巨型花岗岩石棺里。
1851年,马里埃特发现了阿匹斯神牛的萨拉皮雍,这是萨卡拉北部最重要的动物墓地,更是朝圣者的圣地,还拥有为朝圣者服务的配套人员及其社区 -- 梦境和神谕解读者、动物木乃伊制作者、小雕像工匠、占星师、小旅馆老板等等。这件阿匹斯神牛片岩小雕像很可能就出自某位制作或兜售雕像和护身符的工匠或商贩之手,朝圣者相信神牛的小雕像能够保护自己并实现心愿。他们还会购买诸如象征着荷鲁斯、图特和巴斯泰特的动物木乃伊和各路神明的祈愿小雕像,与供品一起统统堆放在神庙和圣坛处,由于这类圣物数量庞大,无处安放亦不好循环利用,祭司们会将它们移走并埋入神庙外围区域或专门修造的地下墓穴里。阿匹斯神牛的母亲从公元前6世纪开始也被认为具有神性,这些母牛被视作女神伊西斯的化身,萨卡拉地区同样营造了专门供奉阿匹斯之母的地下墓葬。
墓穴所需的一切都已备妥。丧葬祭司被赐予了我。供奉的份地被给予了我,土地和花园在正确的位置,正如一位一等的'国王之友'所获得的那样。我的雕像上覆盖了黄金,衣服也是金银。是陛下命人制作了它。普通人当中从未有人获此殊荣。我受到国王的宠爱,直到死亡的那天。
--《辛努海的故事》,中王国时期
阿蒙神女歌者的《亡灵书》
Hieroglyphic funerary papyrus of the divine songstress of Amoun Herweben : Passage of the Su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长220.0厘米,高42.0厘米 纸莎草纸、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卷墓葬纸莎草属于阿蒙神的女歌者赫尔-威本-科特,是她随葬的《亡灵书》中的一章,包含一套咒语来引导她穿越冥界。纸莎草应从右到左阅读,文字和图像都展示了死者与神灵相会的一个个场景,死者戴着长假发、穿着白色衣服出现在画卷中。
墓主人是阿蒙大祭司皮诺杰姆二世和妻子伊斯特姆科布的女儿,她的母亲也是一名阿蒙神女歌者。她是 “卡纳克阿蒙神庙内部的歌手”。她和其他来自贵族家庭的女性一起在神庙里服务,特别是当祭司在神灵面前举行献祭和净化仪式时,她们负责为神演奏音乐。这些女歌者可能是由她们的母亲训练的,而且通常来自几代妇女都担任阿蒙神的女歌者的家族。她的头衔使她能够进入神灵建筑群中最神秘深邃的深处。她们最常使用的乐器是叉铃和门纳特项链(一种串珠项链)。
从第18王朝到第22王朝,这一头衔成为最受女性贵族欢迎的宗教头衔。由于阿蒙神在新王国时期被升格为国家神,阿蒙神的女歌者们随着阿蒙神庙祭司集团势力的壮大而有了更高的地位。这些女歌者或者说女祭司们中地位最高者还会被冠以 “阿蒙神妻” 的头衔,哈谢特普苏特女王也曾持有这一头衔。第三中间期第23王朝时,特别是舍佩努佩特一世任职期间,“阿蒙神妻” 达到了其政治权力的顶峰,甚至享有王位名和国王的某些特权。
这些丧葬文献一直被认为是指引死者进入来世世界的文本,但近年来也有观点提出,《亡灵书》中的一些内容是与来世无关的。比如赞美太阳神的《拉神祷文》可能是神庙日常仪式所用的。这一卷纸莎草中的许多场景和文字所表达的便是这位女祭司对太阳神的赞美。
玻璃烧制的带有包金木基座的圣甲虫(Glass scarab on a gilded wooden base )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前332年)
高11.0厘米,宽7.0厘米,厚2.5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圣甲虫是古埃及文化中非常重要的符号,象征着初升的太阳、亡灵的重生与神明的保护,尤其与太阳神 “拉” 每天在两个世界之间巡行的重生之旅有关,这种联想可能来自于古埃及人对于自然世界的观察,即圣甲虫的现实原型蜣螂在沙地推动粪球与太阳的运行轨迹之间存在某种相似性。圣甲虫的图案和崇拜在古埃及几乎随处可见,近些年考古发掘甚至发现了极为罕见的蜣螂木乃伊。
圣甲虫护身符通常被描绘为蜣螂的形状,有时还会在身体两侧展开双翼。原料选择和制作水平的不同使得圣甲虫护身符的艺术性天差地别。根据《亡灵书》第30章可知,蓝绿色的选用也不是偶然,因为绿松石是埃及人雕刻心脏圣甲虫的理想材质,最好能够镶嵌金银作为装饰,祭司会把心脏圣甲虫挂在亡者的脖子上并诵读经文要求心脏为其身体的主人辩护,作为替代物的心脏圣甲虫则用来应对心脏吐露亡者恶行的情况,在确保亡者顺利重生的同时提供保护。不过,显然不是所有埃及人都能负担得起如此昂贵稀罕的半宝石和贵金属,所以古埃及人借由涂色、上釉、选用费昂斯工艺等各种方式来让圣甲虫护身符贴近最完美的形态,他们相信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上发挥护身符的保护力量。
费昂斯朱鹭(Faience statue of Thoth )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年一前30年)
长4.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朱鹭是月神和智慧之神图特的动物化身之一,其形象最早出现在早王朝时期的石制调色板上,而古王国时期的《金字塔铭文》对于图特的神性和本质已经有着相当丰富的记述。图特神的崇拜广泛流行于古埃及的书吏群体,而新王国第18王朝的几位著名国王的名字图特摩斯(即 “图特神所育之人”),表明图特神与埃及王室的亲密关系。不同于狒狒常常以纯动物的形态示人,朱鹭形态的图特一般鸟首人身,或立或坐,头顶月亮圆盘或彰显权力的冠饰,手中握着书写工具或神的权杖,象征着图特神的神职所涉及的诸多领域。
同样,图特的记录工作也与来世相关,《亡灵书》第125章的插图描绘了来世审判的场景:如果心脏重于玛阿特羽毛,则意味着亡者身负罪孽,无法顺利抵达来世。玛阿特是古埃及特有的抽象概念,象征着古埃及人所追求的正义、真理和秩序,天秤上放的鸵鸟羽毛是她的专属符号。此时,图特就站在称量亡者心脏的天秤前,记录着决定其命运的最终结果,因此古埃及人认为图特坚持真理、恪守公平。
这件费昂斯朱鹭像所反映的正是图特正义直率的一面,全身化作朱鹭的图特神口中所衔或对面直视的是玛阿特女神,可能传达了雕像所有者对于真理的执着追求或者对于顺利通过审判的美好心愿。在后期埃及,朱鹭似乎成为了一个颇受欢迎的表现主题,并持续流行于整个古希腊罗马时期。发掘表明,在包括萨卡拉、忒阿德尔菲亚、图纳·埃尔-格贝尔、阿拜多斯、丹德拉、底比斯和巴哈里亚绿洲在内的许多地方,皆有专门供奉朱鹭等神圣动物的地下墓穴。
编者按:埃及费昂斯是一种上釉的石英砂材料,与黏土和玻璃非常相似。
河马雕像(Statue of a hippopotamus)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蛇形护身符(Snake amulet)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石、釉 埃及国家博物馆
鹰形护身符(Plaque of a falco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金属 埃及国家博物馆
圣甲虫(Winged scarab)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片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费昂斯贝斯像(Standing faience statuette of Be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17.5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贝斯神是古埃及宗教生活中受人喜爱的独特存在,常被描绘为一个全身赤裸、身材畸形的矮人,头上长着狮子的鬃毛,面颊也蓄满又长又卷的胡须,有时还会吐出舌头,与埃及神话中庄严优雅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被卡特莱特称为 “欢乐的丑陋”。在艺术风格的表现方面,他的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常常以正面肖像出现,直接与观者面对面,似乎随时准备攻击任何试图靠近的邪恶力量,因此他被视作贴近百姓的民间保护神而常被奉于家室之内,为保护死者或生者而设计的护身符也常以其作为主题。贝斯神的起源不明,可能最初是非洲南部或西亚的外来神,但在传播过程中逐渐实现本土化,被古埃及人所接纳和崇拜。他的主要神职是守护家庭的日常生活,尤其是保护孕妇、儿童和其他家庭成员免受恶灵和不幸的侵扰,由此衍生出掌管音乐、舞蹈等引发愉悦欢乐的职能,其形象也会表现为舞者或演奏者。同时,古埃及人相信贝斯神还能促进爱情与性,保佑恋人免于分离之苦。
从中王国时期到罗马时代,贝斯神的形象基本没有改变。虽然贝斯神与官方宗教习俗无关,但他在个人信仰中却具有重要意义,可通过魔法施加影响。中王国以降,贝斯神又与魔法刀产生了联系,即用河马的犬齿、木材或陶土制作的扁平月牙形工具。这些刀上刻有图像和文字,被认为是具有魔力的武器,可驱除邪灵、保护主人。贝斯特是与贝斯神成对的女神,这对夫妇的崇拜从埃及流行到海外,其中女神贝斯特在米诺斯和克里特更受欢迎,而贝斯神则在腓尼基人内部和塞浦路斯岛上相对流行。贝斯神的形象不仅出现在护身符、小雕像和荷鲁斯小石碑等具有保护寓意的宗教物件上,还大量出现在许多家居用品上,如镜子、床、枕头、瓶罐等,进一步证明了贝斯神在古埃及日常生活的受欢迎程度和普遍重要性。
荷鲁斯之眼(Wedjat ey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金属、蜡、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鳄鱼护身符(Crocodile amulet)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陶 埃及国家博物馆
阿蒙纽特纳赫特彩绘人形内棺(Painted anthropoid inner coffin of Amennutnakht)
第21王朝(公元前1069﹣前945年)
木、颜料 代尔·巴哈里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1889年,考古学家达瑞西在代尔·巴哈里发现了名为巴博·噶苏斯(意为“祭司之门”)的窖藏墓,毗邻女王哈特谢普苏特神庙。该墓共出土153个有木乃伊的彩绘木棺,死者多为21王朝的阿蒙神庙祭司。阿蒙纽特纳赫特的木棺即是其中之一。他是阿蒙神庙庄园的雕刻师,生活于21王朝中期,拥有 “阿蒙神之父、众瓦布祭司的管理者、掌握阿蒙神的秘密之人” 等头衔。其木乃伊的亚麻裹尸布上写有国王阿蒙涅莫普和大祭司皮努杰姆二世的名字。木棺底板上描绘的是西方女神伊蒙泰特。
该木棺属于 “黄底人形棺”,以埃及本土的西克莫无花果树制成,图案繁复,有光滑涂层,它是黄底棺中最特别的一类,突出特点是宽项圈覆盖了死者的胳膊,只露出其手部。
棺盖上部,阿蒙纽特纳赫特头戴黄、黑相间的条纹式样的尼美斯头巾,下颚有黑色假须,胸前佩戴七层宽项圈。在努特女神之上,象征初升太阳的圣甲虫居于正中,左右两侧各有一尊手持权杖与连枷的奥赛里斯坐侍其旁。侧面是伊西斯和奈芙西斯两女神张开双翼,手持代表真理的玛阿特羽毛,拱卫太阳神两侧。在她们的翼间,还有一尊以鹰身人首形态出现的荷鲁斯之眼像,其背后亦有一根玛阿特羽毛。在两位女神身后,还各有两只形象不一的荷鲁斯之眼,保护死者,助其复活。在上层画面和下层努特女神的交接处,是象征天空 “ pt ”一词的象形文字符号,其下有数只花纹丰富的眼镜蛇。
棺盖的中下部分为左、中、右三栏,中部轴线由反复出现的圣甲虫构成,有些带翼并位于圣舟上,有些则被神符左右环侍,每只圣甲虫由几何状图纹隔开。轴线两侧画面对称,共分为四层,第一层绘有坐着的奥赛里斯与站立的伊西斯;第二层则是以鹰形态出现的普塔神,女神奈芙西斯立于其旁。第三层是戴着冠冕的山羊形态的奥赛里斯,旁边为伊西斯女神,二者中间上方还有一个张开双翼、头顶日轮、手持生命符号的眼镜蛇形象。在最后一层中,朱鹭头的智慧之神图特端坐神座之上,身后是手持生命符号的奈芙西斯。在棺盖的底部,木乃伊样子的奥赛里斯手持权杖,面对着跪坐哀悼的伊西斯。棺盖侧面的头尾两处也有伊西斯的形象,双手高举,祈祷奥赛里斯的复活与再生。
棺箱的外侧各有八个画面,分别描绘了图特、奥赛里斯、死者及荷鲁斯四子。
棺箱内部的图像较为简明、疏朗,除了内部底板上的西方女神,其头部上方还画有一尊鸟身带翼女神,双手各持一支玛阿特羽毛。棺箱内侧壁上,从前往后各有三组图像,左右对称。第一组为头顶香膏的女祭司向带有蛇冠、翎毛配饰的圣柱熏香的场景,下方配有一只荷鲁斯之眼,位于西方女神伸出的圣翼上方。第二组是死者向身披豹纹披肩的奥赛里斯祈祷的画面。最后一组图像则刻画了死者的木乃伊形象。
佩德阿蒙的彩绘人形棺(Set of painted anthropoid coffins of Pedeamun)
第21王朝(公元前1069﹣前945年)
西克莫无花果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新王国晚期,猖獗的盗墓活动改变了墓葬习俗,墓室装饰日益简化,棺木本身成为了来世信仰的载体,出现了以大量《亡灵书》咒语和神灵形象装饰的套棺。本次展出的佩德阿蒙套棺分为外棺、内棺和木乃伊盖板。采用这种层层嵌套式的棺木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亡者的木乃伊,另一方面是利用棺木上的图像和咒语构成形象化的死后世界,使亡者的灵魂获得永生。
外棺盖、内棺盖和木乃伊盖板均以金黄色为底。中央的主轴上是象征太阳神的展翼圣甲虫,圣甲虫的身体和头顶的日轮采用了凸雕的技法,日轮上依稀可辨镀金的痕迹,这种装饰方式大大增加了棺木的精致程度。死者佩戴着由多层串珠和莲花组成、覆盖了整个前胸的宽项圈。棺盖中部是展开双翼的天空之神努特,她的双翼和圣甲虫主轴将棺盖的下半部分隔为多个叙事空间,在这些画面旁有纵向书写的供奉祷文,这种图文对照的展现方式也是古埃及墓室壁画的特点。
外棺棺盖主轴两侧的主要装饰有奥赛里斯复活和亡者供奉奥赛里斯的画面。奥赛里斯为冥界的审判官,他身后站立着象征正义和秩序的玛阿特女神,亡者来到他们面前,献上供品并接受冥世审判,最后一组图案则刻画了亡者自己的巴。内棺的棺盖上除了刻画奥赛里斯和亡者的巴之外,也刻画了鹰头人身的索卡尔神。索卡尔是孟菲斯地区的冥神,在新王国时期,对他的信仰和奥赛里斯崇拜发生了融合,因此他的形象常与奥赛里斯一起出现。
内棺的棺箱侧面以纵向铭文带分隔出多组装饰画面,刻画了掌管来世的神祗以及供奉他们的咒语。棺箱的一侧分别有鹰头的索卡尔神、朱鹭头的图特神、奥赛里斯神、拉-荷拉克提、由豺狼拖拽的太阳船、以及亡者跪拜生命之树女神和母牛形态的哈托尔女神的形象;另一侧与此相似,但太阳船的形象有所不同,船首为蹲坐在莲花上的玛阿特女神,太阳船后方刻画了一组人首鸟身的 “巴巴”,这些神灵居住在东方地平线,在日出时迎接太阳神的到来。棺底以象征奥赛里斯的杰德柱和冥界诸神的形象作为装饰,这些神灵以木乃伊的姿态出现,佑护亡者顺利通过冥界的重重关卡,完成重生之旅。
外棺的棺箱两侧同样以铭文带分隔成不同的画面。右侧刻画了复活仪式的画面,躺卧于丧葬床上的奥赛里斯抬起了上半身,表明他已经在诸神的帮助下完成了复活,被称为“生命之主”、“西方的至高者”,在棺箱左侧同样的位置,复活后的奥赛里斯端坐于王座上,在伊西斯的保护下接受供奉。棺箱两侧均有荷鲁斯四子的形象:人头的艾姆谢特、狒狒头的哈比、豺狼头的多姆泰夫,以及鹰头的克贝克塞努弗,他们负责守护亡者的内脏,确保复活仪式的顺利进行。
相比之前繁盛的新王国时期,佩德阿蒙所在的第三中间期更为动荡,政权更迭频繁,埃及也失去了在西亚地区的大国地位,然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人们开始热切地将一切物质资源投入宗教信仰和对来世的向往中,使用了大量原先在礼法上只能由国王使用的宗教文献,因此这一时期的棺木装饰反而比之前要繁复奢华得多,佩德阿蒙的套棺正是反映出当时古埃及人的精神世界和社
会状况。
这是外棺盖、内棺盖和木乃伊盖板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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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内棺棺箱里面的装饰画面,以及内棺棺箱外侧的装饰画面。
外棺棺箱里面的装饰画面,以及外棺棺箱外侧的装饰画面。
人形棺盖(Anthropoid sarcophagus lid)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人形棺盖(Anthropoid sarcophagus lid)
托勒密埃及时期(公元前332﹣前30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件人形石棺盖是托勒密时期的,死者头戴厚重的假发,有着一双夸张的大耳,双唇微微上扬,神态安详而平和。胸前的宽项圈足有九层之多,由数串饰品组成,点缀着花卉以及几何形状图案,两端为鹰隼形态的拉神头像。胸饰下方是张开双翼的努特女神,再下面以两列《亡灵书》的铭文为中心,左、右各有三层图像。与常见的人形棺不同的是,本件棺椁完全没有刻画出死者的双手,而是以巨大的宽项圈作为主要装饰,这使得棺椁整体稳重而气派,雕刻疏密有致,体现出死者生前的显赫身份。
霍伦赫布人形棺盖(Anthropoid basalt coffin of Horemhab)
第30王朝(公元前380年一前343年)
高180.0厘米 玄武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玄武岩人形棺主人为一名祭司,是泰汝特之子霍伦赫布。石棺用来保护和保存棺内的尸体,被古埃及人称为 neb ankh ,意为 “生命的拥有者”,因此具有重要的文化和功能意义。该石棺刻画的死者头戴假发,鼻子较大,面露微笑,神态安详从容,石棺上图像较少,拥有大面积的文字。在古埃及,玄武岩是一种相对奢侈的石料,呈现出黑色的光泽,风化后则为深棕色,对于非王室的人来说,制作这样一个石棺需要耗费高昂的成本。
石碑(Stela)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前1186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古埃及人认为,人由以下几个元素组成:肉体、卡( ka )、巴( ba )、名字、影子。“卡” 是人的生命力所在,在人死后继续存在,因此需要不间断的供养,墓室里死者的雕像就是卡的化身。“巴” 是人的灵魂或人格,是一种动态的力量,显现为人头鸟身的形象。构成人的元素在人死亡时解体,通过丧葬仪式,以坟墓为中心,它们被重新连接。
巴斯马提彩绘人形棺(Wooden coffin of Basmati)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男性木雕(Wooden standing statue of a man who has lost his legs)
古王国时期(公元前2686年一前2160年)
高55.0厘米,宽17.0厘米 木 萨卡拉考古遗址
男子头戴假发,并在身前围有一块梯形布料,其余地方均为裸身。雕像的两腿残缺,形状不明;双手自然下垂、拳头紧攥,是古王国时期立像的显著特点。
进入古王国时期,古埃及艺术迎来了第一个辉煌时代。这一时期的埃及艺术呈现出程式化的特征,并形成了端庄严肃的艺术风格。王权的表达进一步多样化、复杂化,并延伸到了贵族官员等人的私人领域,浮雕壁画、雕像艺术都有较大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国王和贵族官员拥有了政治权力和大额财富,能够调动社会资源来修建各种纪念性建筑和物品,他们是艺术生产的赞助者与消费者。古王国时期的人物雕像端庄古朴,将写实主义手法融入模式化的表达中以传达其宗教文化上的观念。这一时期的人物往往采取站立或端坐的姿势,呈现出严肃的神态,很少与周围的人物、物品等互动,服饰、配饰等都要与其身份相符。
黄金手指套(一组5件) Gold finger stalls ( set of five )
第21王朝(公元前1069﹣前945年)
分别长4.7厘米、7.0厘米、8.5厘米、8.2厘米、6.9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一组丧葬用的黄金手指套,每个部件呈现不同的大小,表明它们是为了墓主人量身定制。手指套是古埃及用来在埋葬期间保护手指的黄金首饰。这种器具在古埃及第18王朝之后的时代开始被广泛使用,被认为可以保护死者免受魔法和物理的损害,例如木乃伊化过程中可能发生的损坏。此外,它们有时被用来替换死者身上缺失的手指,因为人们相信成功进入来世需要完整的身体,这种信仰反映了奥赛里斯的神话 -- 奥赛里斯的尸体被他的妻子伊西斯重新组装起来,从而使他成为第一个木乃伊并复活。
这些指套常见于王室的墓葬中,例如图坦卡蒙以及图特摩斯三世三位王妃的墓葬。其中一些作为随葬品,一些直接套在木乃伊的身体上。一些指套的制作工艺非常精美,甚至在上面精心制作了指甲的形状。这一组是用黄金制作的,可见墓主人的高贵与富裕。对于那些并不富裕的古埃及人来说,他们会使用其他材料来制作,例如木材、泥土或是石头。
镀金面具(Gilded cartonnage mask)
希腊罗马时期(公元前332﹣公元395年)
粘合材料、金、颜料、石 埃及国家博物馆
彩绘木制沙布提匣(Painted wooden shabti box)
第21王朝(公元前1069﹣前945年)
高49.0厘米,宽64.5厘米,长24.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个彩绘木制沙布提匣的主人是第21王朝的帕哈鲁。帕哈鲁意为 “巴勒斯坦人”,这个昵称见于他本人的费昂斯沙布提人偶和《亡灵书》纸莎草卷,他的另一个名字是阿哈奈费拉蒙,意为 “阿蒙的勇士”,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在这件彩绘沙布提匣上。帕哈鲁最重要的身份之一是阿蒙神祭司,他还拥有诸多与阿蒙神相关的称号和头衔,如 “神之父、卡纳克的阿蒙-拉所爱之人、卡纳克圣地的开门人、知晓天地与冥世诸秘密者”。
沙布提人偶的主要功能就是替代墓主人在来世劳作,使亡者能够免除耗费体力的苦役,而随着墓葬中随葬的沙布提人偶数量增加,用于放置人偶的专门容器沙布提匣应运而生。新王国初期所见的沙布提匣多为单体盒子,可后续发展出愈发复杂的双层或三层隔间的规格较大的沙布提匣。
帕哈鲁的长方体沙布提匣具有三个隔间,单体隔间的形态类似于古埃及典型样式的拱顶神龛,拱顶部分被设计为木匣的盖子。三个匣体的并列放置形成了较大面积的两个宽面,分别描绘了身着盛装的墓主人帕哈鲁在圣牛和供桌面前供奉祈祷的场景,而两端的窄面则表现了守护亡者重要内脏的荷鲁斯四子两两成对,一侧为人首的伊姆塞特和豺首的杜阿姆泰夫,另一侧为狒首的哈匹和隼首的克贝克塞努夫,旨在守护追随阿蒙﹣拉神的亡者能够在人间和冥世之间自由穿梭。
阿尼彩绘石碑(Painted round - topped limestone stela of Any , dedicated by Pakha)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高27.5厘米,宽22.5厘米 石灰岩、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圆顶石灰岩彩绘碑是由帕卡献给阿尼的。石碑正面有刻写的象形文字碑文,石碑持有者阿尼正坐在座位上,头戴长假发,身穿长裙,脖子上可能装饰有项链,伸出手准备接过面前的人献给她的水瓶。碑面上的色彩保存情况一般,只能勉强看到二人的肤色残留的痕迹。
这块石碑所属的第18王朝是新王国时期一个相对稳定而繁荣的阶段,被认为是古埃及艺术创作的巅峰时期。这一时期石碑的细节以其复杂和优美的轮廓而著称,雕刻有不同深浅的浮雕,最重要的元素还会刻有铭文说明以实现图文一致。这种石碑表面最初都是涂满色彩的,但到了今天往往只剩下颜料的痕迹。
木制 “巴” 小雕像(Painted Ba statuett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高9.6厘米,长9.8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在古埃及语中的 “巴” 常被翻译为 “灵魂”,但它实际上指的是一种存在变换不同形态的可能性(无论是在尘世还是在神圣领域)。
古埃及的灵魂观念极为复杂,最常被提及的要素除了 “巴”,还有 “卡”、“阿克” 等。这些概念很难完全用现代的词汇去一一对应。“卡” 是物质性的灵魂能量,比较接近中国人所说的气或生命力的概念。古埃及人相信卡是通过食物和饮品来维持的,因此人们在献上祭品的时候会说,“为了你的卡”。“巴” 则比较接近现代人所说的灵魂的概念, “巴” 有性格以及欲望。通常巴被描绘成人面鸟的形态,在白天 “巴” 会飞出坟墓翱翔天地,在晚上则必须回到坟墓中和木乃伊合为一体。“阿克” 的概念则更为抽象,是死者通过丧葬仪式之后,转变而成的 “变形的灵魂”,升上天空而进入恒星之中。此外,身体、名字乃至影子也在古埃及人的灵魂观念中扮演重要角色。
“巴” 与身体的结合是逝者在来世中生存所必需的,而尸体的防腐保存使巴能够与之永久团聚。《亡灵书》第89章必须放置在死者胸部的人头鸟上诵读(这被认为是死者的声音在说话):“……愿我的巴从任何地方与我同行……愿我的巴看见我的身体,愿它安息在我的木乃伊上,不被毁灭或消亡。” 此外,《亡灵书》第61章的内容是,恳求 “巴” 在来世不会从逝者那里被带走。人头鸟形式的 “巴” 能够在世间、天空和冥府自由移动,古埃及人认为 “巴” 代表了一个人独特的个性和特征。
身体经过处理成为木乃伊并下沉到冥世。死者的名字和形象留在墓室壁面与墓碑上,纪念生前的地位和荣耀,也用于接受后人的供奉。巴属于天空,周期性地回到身体。卡与死者同行,接受活人提供的供品。“阿赫” 意为 “具有能力的、发光的”,它不是人的某一个元素,而是死者完成转换后的一种永生状态,是具有超自然力量的灵。墓室祠堂是人们举行仪式以供养阿赫的地方。
带有哈特谢普苏特王名圈的手斧(Adze with a cartouche of Hatshepsut)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前1295年)
木、青铜、皮 埃及国家博物馆
供桌支柱(Stand for an offering table)
第5王朝(公元前2494﹣前2345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特提祭庙的石膏面具(Plaster mask from the mortuary temple of Teti)
第6王朝(公元前2345﹣前2181年)
埃及国家博物馆
金字塔形碑(Votive limestone pyramidion of Roy , kneeling figures representing the bowman Roy and his wife Mai)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年一前1069年)
高54.0厘米,宽40.0厘米,长50.0厘米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金字塔形碑最初是金字塔的塔尖石或方尖碑的顶石,与赫利奥波利斯创世神话中的 “奔奔石” 密切相关,属于王室纪念物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材质大多选用坚硬美观的石料,如石灰岩、砂岩、玄武岩以及花岗岩,有时表面还覆盖有黄金、琥珀金和铜矿等贵金属薄层作为装饰。尽管多年来已经发现了不少金字塔形碑,但几乎没有实际在金字塔建筑的顶部发现它们。迄今所知的最古老的金字塔形碑,由雷纳·斯塔德尔曼在1982年发现于达舒尔地区,出土自古王国时期第4王朝国王斯奈夫鲁的红色金字塔建筑群。与同时期的金字塔一样,这个金字塔形碑由精美的白色图拉石灰石制成,没有铭文和装饰,被发现时已经支离破碎,修复后高约0.75米,被安置在红色金字塔东侧的一个底座上。
显然,得以幸存的金字塔形碑并非总是巨型建筑的组成部分。包括这件在内的某些金字塔形碑,更可能是类似于拉美西斯时代常见的独立供奉石碑,它们记录了太阳神在天空巡游的旅程,还刻写了太阳神的颂歌和祷文,以保证石碑主人的顺利重生。
这件石灰岩金字塔形碑属于新王国时期的一对夫妻罗伊和麦伊。金字塔是古埃及国王的陵寝,始建于太阳神崇拜盛行古王国时期,此时亦是营造巨型石制金字塔的黄金年代,而后逐渐被新的纪念性建筑取代;到了新王国时期,国王们将自己的陵寝隐藏进底比斯西岸的群山之中(即帝王谷),以自然起伏的山丘作为其陵墓在地表上的 “金字塔” 纪念碑。金字塔形碑在新王国时期历经了自上而下的新变化,成为了非王室的私人墓葬三层结构中的地上部分,继承了自古以来的太阳神信仰,同时反映了新王国时期宗教信仰和丧葬习俗不断整合的特征。
这座金字塔形碑原先应该是被放置在这对夫妻的墓葬地表,罗伊和麦伊的浮雕嵌入石碑,其形态类似于神龛,二人双膝跪地,双手手心朝外,迎向阳光,这是古埃及人用以表示尊敬和崇拜的动作和姿态。
上方的一列铭文写道:“当太阳神 '拉' 从天空的东方地平线冉冉升起时,(我们)向他祈祷。”
下方的一行铭文则标明了二人的身份:“为了弓箭手队长罗伊和(他)家的女主人麦伊的卡。”
身体的完好保存是亡灵得以回归、继而达到永生的关键。古埃及人很早就开始尝试将死者制成木乃伊,这项技术在新王国时期趋于成熟。制作过程由丧葬祭司执行,主要包括移除内脏和脑、用泡碱使尸体脱水、然后用亚麻布条包裹。木乃伊的制作也促进了古埃及人对人体结构的认识以及外科技术的进步,当时的祭司也是医师,治疗往往混合使用了药物、手术和咒语。
古代中国的灵魂信仰同样表现出对不朽躯体的追求。玉晗、玉覆面、九窍塞玉等被认为能使尸体不朽,汉代皇室更以 “金缕玉衣” 追求精气长存,辽代契丹民族还有破腹涤洗内脏、刺破皮肤以沥膏血、用金属网络包裹身体并覆以金银面具的实践。
荷鲁斯之眼(Wedjat eye)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埃及国家博物馆
(右上)陶 (右下)金 (左)铅、金
(左上)勺 Spoon 木 (左上)镊子 Tweezer 青铜
(左上2)医用工具 Medical instrument 青铜 (左下2)针 Pin 青铜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埃及国家博物馆
带翼圣甲虫(Winged scarab)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费昂斯、木、金 埃及国家博物馆
刻有图特摩斯三世王名的木制工具(Tool with the name of Thutmose III )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1295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圣甲虫(Scarab)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杰德柱(Djed pillar)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权杖顶端的阿努比斯(Top of a scepter with Anubi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圣甲虫(Scarab)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片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神像(Five faience god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费昂斯 埃及国家博物馆
圣甲虫护身符通常为一只蜣螂的形状,有时带有展开的双翼。《亡灵书》中曾写到用黄金雕刻成圣甲虫护身符,辅之以圣油,可用于死者的开口仪式,确保死者的心在冥世审判的称心仪式中保持缄默,避免说出对死者不利的证词。
赛提尔伯尼的卡诺匹克罐(1组4只) Four canopic jars of Setyerboni
第26王朝(公元前664﹣前525年)
方解石﹣雪花石膏(石灰华)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组卡诺匹克罐由雪花石膏制成,发现于后期埃及第26王朝首席医师普萨美提克的附属墓室,属于一位名为赛提尔伯尼的女性。卡诺匹克罐是存放和保存亡者内脏的容器,一组四个,有的还配有专门盛放罐子的卡诺匹克箱。古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的过程中,会将特定的四个内脏取出,经过特殊处理后分别放置在象征着荷鲁斯四个儿子的卡诺匹克罐里,以期护佑亡者的身体能够在来世完整无缺地实现复活。卡诺匹克罐得名于首次出土之地的希腊名,而非古埃及人对它们的古称。常见材质为石灰石或陶,并在表面伴有彩绘。
古王国时期的卡诺匹克罐只具备普通罐子的特征,甚至多数被发现时里面空空如也,很可能在当时仅用作仪式器具。到了中王国时期罐盖采用人头形态,从新王国第18王朝末期开始,荷鲁斯四子取代了人头形态。由于木乃伊制作技术进步,内脏无需从亡者体内取出亦可保证不腐,第三中间期还出现了实心的 “假卡诺匹克罐”,不再用于盛装内脏而仅仅作为丧葬传统得以保留。
荷鲁斯四子分别是克贝克塞努夫、哈匹、伊姆赛特、杜阿姆泰夫:
克贝克塞努夫是隼首,储存亡者的肠,象征西方,由蝎女神赛尔凯特保护;
哈匹是狒首,储存亡者的肺,象征北方,由女神奈芙西斯保护;
伊姆赛特是人首,储存亡者的肝,象征南方,由女神伊西斯保护;
杜阿姆泰夫是豺首,储存亡者的胃,象征东方,由女神奈斯保护。
各个罐体大多刻有铭文,多与保护亡者等主题相关,简化版本则只刻写荷鲁斯四子的名字及头衔,其文本来源和宗教意涵可追溯至古王国时期的《金字塔铭文》,四个神明会替亡者洁面洗泪,协助亡者摆脱饥饿与口渴,永远守护在其身侧。
狮形浇祭供桌(Libation table with two lion heads)
第3王朝(公元前2686﹣前2613年)
方解石﹣雪花石膏(石灰华) 1860年于萨卡拉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供桌发现于萨卡拉的梯形金字塔旁的一处地下墓穴中,其外观与制作木乃伊使用的石床一致。这种石床表面略倾斜,末端带有水槽,方便引流防腐过程中流出的液体和清洗遗体用的水。供桌前端为两头狮子的形象,成对的狮子象征着地平线,而太阳神每日从地平线升起,石床的形状因此具有了复活的含义。但萨卡拉发现的这张石床的实际尺寸远远小于真实的木乃伊防腐床,因而很大可能是浇祭使用的供桌或防腐床的模型。
木盒中的186个萨布提俑(Wooden box with 186 shabtis)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年一前332年)
木盒长38.0厘,米宽36.0厘米 随葬俑高约11.0-13.0厘米 萨卡拉考古遗址
陪葬是古埃及墓葬实践中的重要用具,古埃及人认为,这些被称作 “萨布提” 的人俑能够在来世继续作为仆役为逝者服务,让其在死后世界依旧能得到安享,不至于孤身一人。早在古王国时期,这一习俗就已出现,并一直延续到这组陪葬俑所属的后期埃及时期。在这件木盒中,密密麻麻装了整整186只费昂斯材质的陪葬俑。与通常所见的人形俑不同,这些陪葬俑几乎难辨人形,而是呈两头弯曲的槌形,做工较为粗糙。
马桶座圈(Limestone latrine ( toilet ) seat)
第18王朝(公元前1550年一前1295年)
长53.0厘米,宽40.0厘米,高10.0厘米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古埃及人的卫生条件总体而言并不理想,人口较为密集的城镇更甚。古埃及房屋内部设计的核心诉求在于适应当地炎热的天气和较大的昼夜温差。由于大多数民宅不像神庙和墓葬一样选用坚硬耐久的石料,而是使用芦苇和泥土作为主要建筑材料,同时现代埃及人大多生活在古埃及聚落遗迹的地层之上,所以绝大多数古代房屋都没有留存至今。考古学家已经发掘的几处古埃及城镇基本都是远离寻常百姓生活区域的村落,比如著名的金字塔村和麦迪纳工匠村是专门为那些参与修造王室墓葬和纪念性建筑的工匠及其家属开辟的聚落,位于阿玛尔纳的新都阿肯塔顿则因埃赫纳吞的宗教改革最终失败而被弃用和遗忘千年,即使是它们也大多仅余地基,如今只能透过出土的生活用品去大致还原古埃及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古埃及社会中,富人往往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更大面积的土地可以支配,他们的卫生条件相当不错,不仅拥有配套的浴室和厕所,还拥有专门的仆从负责打扫清洁的工作,正如这件文物所见,马桶座圈都选用了更为舒适耐用的石灰岩石料。而普通人家往往都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使用带洞的木凳解决生理需求,凳下放有盛满沙土的桶或盆,多次使用后需要定期清理。同时,城镇内配套的排水系统可能也比较简易,人们会将污物倒入街道中间的开放沟渠,甚至直接倾倒于河中。
人形化妆勺(Cosmetic spoon carved in the shape of a woman)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权杖(Staff)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回旋镖(Boomerang)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彩绘模型床(Painted ceramic model of a bed with a sleeping woman and her attendant)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年一前1186年)
高23.0厘米,长23.0厘米 陶、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模型由陶土制成,床上躺着一位睡着的女子,旁边则是她的侍从。模型上有残存的彩绘痕迹,床的四脚则做成了经典的狮腿样式,寓意对主人的保护。关于古埃及床的考古证据几乎都来自大小贵族或者国王的墓葬,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只能睡在地板或是屋内的高台上,因此床实际上是一种奢侈品。将床的模型放置在坟墓中体现了墓主人生前的财富与社会地位,同时也寓意复活,因为古埃及人相信睡眠与死亡类似,都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并且最终都会重新苏醒。
人形化妆勺(Cosmetic spoon carved in the shape of a male servant)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铜镜(Mirror)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青铜 埃及国家博物馆
古埃及语中的 “镜子” 一词与 “生命” 同音,因此很多镜子也被有意制作成生命符号 “安卡” 的形状,圆形的镜面也使人联想起日轮和太阳神的生命力,因此除去在日常生活中的功能,镜子也是重要的随葬品和仪式用品。古埃及人自巴达里文化时期(公元前5000到前4500年)就开始制作镜子,材质包括透石膏、黑曜石,以及金、银、铜等金属,最早的铜镜则诞生于公元前2900年。
彩绘化妆勺(Painted wooden cosmetic spoon with a handle in the shape of a girl standing on a boat)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年一前1069年)
高25.0厘米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勺柄雕刻了一名女孩乘船穿梭莲花和纸莎草丛的场景,意指青春、活力与再生。勺子下半部分则是古埃及艺术中经典的蓝睡莲,上半部分则是桃形的曼德拉果(风茄),这一花卉组合在古埃及仪式和庆典中很常见,新王国时期的墓葬和壁画中常常能看到人们通过花束供奉神明,祈求护佑。对该器皿的装饰也体现了古埃及人对化妆的重视,它对于古埃及男女老少、生者亡者同样重要。古埃及人也会在宗教仪式中为神像化妆,以期不断地为神明注人生命力。
蓝色费昂斯河马(Blue faience hippopotamus)
第二中间期(公元前1650年一前1550年)
长22.0厘米 1860年于德拉·阿布·埃尔-那伽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来自于第二中间期的费昂斯河马小雕像于1860年发现于德拉·阿布·埃尔-那伽的奈菲尔荷太普之墓。奈菲尔荷太普是第13王朝的王宫书吏,除了河马小雕像之外,他的墓葬里还出土了著名的底比斯王宫管理纸莎草文献。早年学界根据他的木棺形制(即带翼人形木棺)判断他是第17王朝的官员,而最新研究表明奈菲尔荷太普可能属于第13王朝。
在古埃及的信仰体系里,不同性别的河马对应着不同的神明:雌性河马在混合了河马头、人身、狮足、鳄尾的特征之后,化身为二足站立的女神塔沃瑞特,守护孕妇与婴儿,象征丰产与繁育;而雄性河马是塞特的诸多化身之一,象征沙漠与雷暴、混乱与失序,多以四足着地的河马形象出现。相比之下,蓝色费昂斯河马小雕像可能侧重于体现自然生态的和谐之美,广泛流行于中王国时期。世界各大博物馆皆有不少馆藏,最出名的此类小雕像是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小河马 “威廉”。河马的蓝色身体上大多绘有黑线勾勒的尼罗河两岸的动植物,例如纸莎草、睡莲花、水鸟、游鱼等,其中费昂斯材质所带来的独特蓝色作为底色,意指尼罗河水的粼粼清波,动植物之间的互动则体现了尼罗河充沛的生命力,共同构成了古埃及人对于来世田园牧歌式生活的美好想象。古埃及人在墓葬中放置河马小雕像,旨在帮助亡者顺利实现复活,抵达来世的乐土。
彩绘鸭形化妆盒(Painted wooden cosmetic box in the shape of a duck)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年一前1069年)
长13.7厘米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化妆盒被设计成针尾鸭的造型,翅膀向外摆动以露出储物隔层。鸭身装饰复杂,饰以小三角形,并有黑白绘画。古埃及的木制化妆盒种类繁多,尤其是动物形状的盒子,它们不仅有实际的储物功能,更体现了古埃及人对神圣动物的崇拜和对其象征意义的熟知。鸭子和牛犊形状的化妆盒尤其受到贵族女性的青睐。鸭子是古埃及人重要的食物来源,在其文化中象征着保护和繁育,因为它们直接与尼罗河的生命之水联系在一起,同时还是阿蒙神的化身之一。
牛犊形化妆盒(Cosmetic container in the shape of a calf)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梳子残片(Fragment of a comb)
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50﹣前1069年)
角 埃及国家博物馆
头枕(Headrest)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年一前1186年)
高18.0厘米,宽18.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这件木制头枕做工精细,下方是一组对称的女性形象,她们双膝跪地用双手托举起颈托 -- 可能是代表了天空女神努特托举太阳的含义。头枕是实用品,用来在睡觉时支撑头部,但除了功能性外,头枕也具有象征意义。在古埃及信仰中,头枕与死亡和来世相关联,人们经常将生前使用的枕头和死者一起埋葬,因为他们认为睡眠和死亡具有类似的特点,都是无意识的状态并且都是暂时的,二者的象形文字就有着相同的限定符号。随葬枕头寓意着死亡只是一场梦境,而死者终将醒来。
头枕(Headrest)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赤陶 埃及国家博物馆
王陵模型(Model of a royal tomb)
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055年一前1650年)
长72.0厘米,宽34.0厘米 石灰岩 苏伊土博物馆藏
王陵模型的形状近似一大一小两个矩形拼接而成,制作精细,墓室、通道、出入口和台阶都清晰可见。
经过了第一中间期的动荡后,古埃及进入了中王国时期。在古埃及的丧葬文化中,死者的 “卡” 并不会随着死亡而消失,而是继续存在于墓葬空间内,所以必须仰仗墓葬而存在。相较于古王国,这一时期的古埃及王权显得相对衰落,虽然一度恢复了金字塔的建造,但规模也不如从前。曾经只有国王的墓室中才能出现的精致的浮雕、壁画内容也为贵族所效仿,并且出现了竖井墓和岩墓等墓葬形式,以贝尼·哈桑的贵族墓地最具代表性。此时的贵族墓葬一般有地上的祭祀祠堂和地下的墓葬空间两部分组成。除了墓室、雕像、假门、供桌及各种随葬品,墓葬内部还充满了精致的雕刻和绘画艺术作品。墓葬中的绘画和雕刻艺术在不同的房间和位置所表达的内容也不同,所涵盖的主题包括了对生前现实生活的投射、对死后来世生活的想象、对墓主人家庭和社会关系的描写、各种葬礼和祭祀仪式的场景以及墓主人接受供奉的画面、关于神灵的想象等内容,展现了中王国时期古埃及贵族的生活场景、生死观念以及当时雕刻和绘画艺术的新发展。
彩绘木棺(Painted coffin)
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055﹣前1650年)
木、颜料 艾斯尤特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个制作精美的木棺出土于艾斯尤特,棺椁主人名叫达格( Dag )。棺身四周写有象形文字铭文,记载了达格的身份、社会地位及其宗教信仰。中王国时期,古埃及的艺术和文化发展达到了一个高峰,被称为埃及的 “古典时代”。这样的木棺不仅是对逝者肉身的保护,也是其信仰的重要载体。
木棺外侧描绘了一双荷鲁斯之眼。在神话中,荷鲁斯在与塞特争斗中眼睛失明,后来在月神帮助下复明,因此它具有保护、治愈和复活的象征含义,也是冥神奥赛里斯死而复生的关键。因而,棺椁上的荷鲁斯之眼象征着神灵(尤其是荷鲁斯)在来世之旅中对死者的注视和保护。中王国时期的木乃伊一般都是侧放在棺椁中,对着荷鲁斯之眼,面向东方,死者通过这双眼睛看见每天升起的旭日,观念与现实也由此得以连结。
棺身上的横向铭文带描写了死者向冥神奥赛里斯以及死者的保护神阿努比斯等神衹供奉和祈祷的过程。而竖列文字则分别提到了死者内脏的守护神(即荷鲁斯四子)以及赫利奥波里斯诸神(他们分别代表天空、大地、空气和潮湿等大自然的元素)。
这些写在棺椁上的丧葬文献被称为《棺文》,既继承了古王国时期的《金字塔铭文》,又是后来《亡灵书》的前身。
古埃及人相信,亡者应拥有来世所需的一切生活必需品,墓葬因此往往设施完备,不仅存有供品和仪式用具,还通过壁画、浮雕描绘理想的现世生活,以使亡者在永恒的来世中延续、完善今生的幸福。
“事死如生” 的观念也在古代中国的墓葬空间中得到实践。墓葬规格反映墓主的社会地位与经济实力,随葬器用与陶俑为冥界空间增添人世生活的气息。死亡作为个体的自然归宿,引发人类文明的共同追问。
彩绘船桨模型(Three painted model oars)
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055﹣前1650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丧葬船模型(Model of a funerary boat)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前1186年)
木 埃及国家博物馆
船的模型是常见的随葬品,因为它们与拉神的太阳船和引导死者前往永恒领域的 “亡灵之船” 概念有关,二者都强调了生命超越死亡的连续性以及尘世与神圣领域之间的联系。
彩绘船桨模型(Three painted model oars)
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055﹣前1650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彩绘船桨模型(Three painted model oars)
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055﹣前1650年)
木、颜料 埃及国家博物馆
抚琴陶俑(Figurine of a man playing Guqin)
东汉(公元25-220年) 上海博物馆
绿釉陶屋(Green-glazed pottery model of a house)
东汉(公元25-220年) 上海博物馆
帕赫里佩杰特彩绘石碑(Painted stela of Paheripedjet)
第20王朝(公元前1186﹣前1069年)
石灰岩 埃及国家博物馆
五孔笛(Five - holed flute)
后期埃及(公元前664﹣前332年)
芦苇 埃及国家博物馆
5. 特殊形状的骰子(骨) 6. 骰子(木) 7. 骰子(石英) 8. 方形骰子(板岩)
拜占庭时期(公元395-641年) 埃及国家博物馆
书吏卡的塞内特棋具(含13颗棋子)
Wooden senet game board of the scribe Kha with 13 game pieces
第19王朝(公元前1295年一前1186年)
棋盒:木 棋子:木、费昂斯 高4.9厘米,宽7.8厘米,长28.0厘米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塞内特是古埃及人的一种棋盘桌游,这一名称在古埃及语中意为 “通过”,关于这一游戏的最早证据可以追溯到古王国时期的壁画。这组塞内特棋具属于第19王朝的书吏卡,该棋具包含棋盘(一面是一些图案和二十个格子,另一面是三十个格子)、可以插入棋盘中的棋盒、一组帽形的棋子、一组车轮形的棋子以及两枚木制骨头状的骰子。其中一枚棋子是陶制的并上了彩色的釉,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可能代表了独特的功能。
游戏的具体规则不得而知,但至少在新王国时期该游戏反映的是人的灵魂穿过冥界的过程和概念 -- 在《亡灵书》的第17章中,死去的人就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玩塞内特棋。一场完整的塞内特游戏中,两名玩家分别驱使两组棋子,而每组棋子之间又有区别。棋盘本身指示了比赛的方向,通常是从左上角开始,而最后五个方格是棋盘上装饰最为丰富的,通常是代表美好或水生生物的图案。塞内特棋在古埃及非常流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玩这种游戏,著名的图坦卡蒙和拉美西斯二世的王后奈芙塔丽的坟墓中就描绘了下塞内特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