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观”在小金山东,临水而筑。扬州也被称为月亮城,城内有众多和月亮相关的景点,但“月观”却是最直接的一个,唐代诗人徐凝曾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徐诗人并不是说扬州的月色比别的地方特别,而是说扬州这座城市的气质与月亮更吻合。
这座长江边上的城市,一直就有那种淡淡的、无法触及和捉摸的蒙胧之美。
楹联:
月来满地水,
云起一天山。
对联看似平白如话,却是意境高远。郑板桥只用了十个最常见的字词,就组成了一副千古佳联:瘦西湖水虽然有限,但月色溶溶, 留下满地似水银辉,顿时显得无际无涯;小金山虽不巍峨,但云雾弥漫,冉冉直上中天之青冥,与天边云山连绵逶迤。幕天席地,幻化出一幅“山高月小”的诗意画卷。整副对联充满思辨色彩: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天上人间,实景虚化,小景变为大景,有限的园林化为无限的诗境。人行其间,心胸怎不为之开阔?诚如陈重庆为月观题跋所云:”推窗揽镜,当广寒宫阙之游,亦少为十里湖山润色云耳!“
堂内高悬《月观》,但室内却不悬一轴画,放眼望去心下了然,画无处不在。八块挂屏上的大理石,天然成画,满堂家具上,则雕就了荷莲满池。三围门窗 映入周围的花木叠石更将春夏秋冬的画卷,带入室内,“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楹联妙极。
月观是临湖建筑的厅堂,四面皆为格扇,堂后是桂园。当八月桂花盛开之际,推窗赏月,清香四溢,天上水下两月同收眼底,此情此景,甚为动人。
东侧是“琴室”,匾上篆字“琴室”由近代篆书名家谭大经书写,分前后两进。临湖一进,面南敞间三楹,柱上挂楹联“一水回环杨柳外,画船来往藕花天”。
东边廊下开八角门,上嵌石额“静观”,为清朝书法大家邓石如题。“静观”小院为曲尺形,甚是幽静;院墙上窗户奇大,几乎包罗了所有漏窗纹饰,又与外面湖光山色遥遥相应。院中因地制宜建有“木樨书屋”、“棋室”和“月观”,有曲廊相连,暗合中国文化中的琴棋书画。
棋室中堂是苏州画家王锡麒的作品,画的是苏东坡和高僧对弈,苏东坡曾经做过半年的扬州太守。厅中一堂红木家具做工精美弹眼落睛,堪称“扬工”“扬作”之代表,另有两面瓷画屏风令人好奇,这是景德镇的所为,何以在此呈现?说是扬州市的一个领导在外地参观旧物市场所见,以寥寥无几的袋中所有倾囊而出意外所获。
原是唐代银杏,遭雷劈而段,后置凌霄,攀援而上,春末夏初,花红叶茂,似枯木逢春。这株唐代银杏遭雷劈后只剩下枯断的树干,但劈纹流畅具有观赏性。后园艺人员植北美藤本植物凌霄,攀援而上,到春末夏初,便花红叶茂,成为园内一景。
枯木逢春
出关帝殿,沿湖边西行再向北拐,便来到了湖上草堂。“湖上草堂”名为“草堂”实为三楹厅堂的瓦屋。
门外有楹联“莲出绿波,桂生高岭;桐间露落,柳下风来”。此联妙处在:上联中“出”对“生”,“绿波”对“高岭”;下联中“桐间”对“柳下”,“露”对“风”,“落”对“来”。这是一幅集句联,上联集自《大庸三藏圣教序》:“譬夫,桂生高岭,云露方得泫弦其华;莲出绿波,飞尘不得污其叶”;下联““桐间露落,柳下风来,是庚信的名作《小园赋》吕的一句。
湖上草堂为嘉庆年间扬州知府伊秉绶题
草堂坐东朝西,敞厅三楹,始建于清朝嘉庆年间,正中悬“湖上草堂”匾,由嘉庆年间扬州知府伊秉绶手书。旁边有“枯木逢春”,是将错就错的盆景师技艺,1952年,扬州唐朝石塔附近的千年银杏遭雷电劈打,劈断的枯木和枯枝舍不得扔弃,被移栽到此处,1956年,园艺师韦金笙在枯木边种上凌霄,花藤攀木而上,一个高大挺拔、木纹流畅,却无生机,一个每当春末夏初,花红叶茂,一枯一荣,恰似枯木逢春。
转过草堂,沿着蜿蜒的山路拾级而上,在山腰处有一座“寒竹风松亭”。亭柱上有楹联:“江秋逼山,日瘦抱松寒”。此联为“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所题。
风亭
与月观相比,风亭要张扬得多,风亭建在小金山的最高处,也是瘦西湖的最高处,站在风亭
里,可以尽览瘦西湖的全貌,朴面而来的清风似乎也有着和别处不同的温存与妩媚。
亭里有一幅很妙的对联:“风月无边到此胸怀何似,亭台依旧羡他烟水全收”。不但联句首字巧嵌“风亭”二字,也准确描述了风亭的内涵和情怀。
春波桥是国内极少见的不对称桥,此桥的桥基用粗犷的黄山石垒成,东面桥头上建有四攒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