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维亚之四——乌尤尼及更远

乌尤尼的名字，是随着天空之境的的盛名为世人所知晓的。而且，乌尤尼西南方向300多公里处，无论是在国家公园之内还是之外，整个区域众多火山雪山、高原湖泊以及湖中的火烈鸟群，构成了另一组世界级的风景，所以，乌尤尼其实是2个世界顶级风景区共享的门户城市。
一百多年前，这里是玻利维亚矿产外运的重要节点，所以，当观光旅游还没有成为世人的生活方式之前，这里就是一个重要的城市了。
但即使有历史的位置和当今的荣光，乌尤尼依然是在荒凉旷野中一个非常简陋、草率的小镇。
像阿根廷的圣卡洛斯、埃尔卡拉法特，同样是世界级的风景区，其门户城镇都是优雅、豪华、舒适的城区。但乌尤尼，就像安第斯高原的土著，永远带着荒原的土气和风尘。
我是2018年1月，和2023年11月，先后来了两次，每次都在乌尤尼住上两三夜。6年后的乌尤尼，虽然增加了一些新建筑，但整个城市的感觉一如既往，游客基本都还是住在上百家各种简易的民宿中。相对于本地人口而言，这里，也许是吸引西方游客最多的地方，这些游客中不乏富豪和美女，但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这个城市简陋的一切，不在意这里缺乏豪华的酒店、餐厅、商店和其他娱乐休闲设施。乌尤尼像是贫穷地区的一个本分的贫穷家庭，但因为这个家庭生养了2个虽然没有华服没有化妆却天生丽质、国色天香的女儿。千千万万的游客，只为了这两个女儿的绝世美颜而来。
秘鲁南部、玻利维亚西部、智利北部，这很大的一片，都算是安第斯中段的高原，这里的生活环境及居民的生活状态，都和我们的西藏有些相像。更相似的，西藏这些年一直是中国人旅游的热点，而安第斯高原一带，这些年一直是世界旅游爱好者的圣殿。纷至沓来的游客中，欧洲和中日韩三国游客最多。
可能不少游过西藏的人对西藏地区的商业化颇有微词，安第斯高原的本土人，也难免受商业化的影响，但我感受，相比起来，这里还是更好地保持了淳朴。
我们因为在苏克雷机场遇到的出租车司机觉得不错，后来请他开出租送我们来到乌尤尼，到的时候已经傍晚6点左右，我们还需要抓紧找旅行社定第二天的行程。司机给我们推荐他朋友的民宿，位置稍微有些偏，但出于对司机的好感，就答应他带我们过去看看。店主是一个中年妇女，一看就很和善的样子，虽然房间一般，和我6年前住的差不多（但这次本意是想住更好一些），但非常干净，又很便宜（30多美元，和上次住的差不多），我们就这样定下来，出租车司机也高兴，免费送我们又去了主要大街去找旅行社。当然还有个因素，店主英语不错，沟通轻松很多。
我们第二天就参加三日游，给店主说我们第三天回来还住这里，大部分行李就留了下来。
第四天回来的时候，我的同伴因为劳累和高反的双重影响，感觉不舒服。其实一路上他老是找同车的欧洲美女聊天，我则尽量地闭目养神，而且去过的项目我就尽可能呆在车上休息。后半夜，他更不舒服，并且自测血压什么的也不正常。
一大早，我叫起女主人，让她帮忙联系车和医院。她很紧张，给我们推荐一个比较远的私人医院，叫了车陪我们过去。这天正好是周日，值班的护士是一个小伙子，后来又叫来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可惜也不会说英语，大家都必须依靠手机翻译。
民宿的女主人接到电话家里有事，但还是等处方出来，叫了车，陪我去药房拿药。完后说自己可以步行回家，让出租车送我回医院。
大概11点钟，我的同伴打好吊针，吃了药，按遗嘱回酒店休养。等她帮我们叫的出租来了，她送我们出门上了车，还又示意我摇下车窗，又给我们交代了几句服药的注意事项。我赶紧拿出手机，隔着车窗为她拍了一张留影。虽然不是我病，但这个医生的体贴也让我很难忘记。
同伴下午身体好转，我自己去参加了日落团。我是上午回来的时候去一家旅行社报的名。因为是周日，上午发车之后各家都关了门，我是被一个类似中介的人过来接待，看门上有一个发车计划只有2个人，她就对我说，她帮我报上，下午4点半前来交钱直接走就行。
我不是很踏实，4点多一点就来了。过了一会儿，旅行社经理来了。她告诉我，那2个人，是自己包车，我要去，只能自己包车了，可以给我优惠到包车价的一半，但这也比按位置算的价格高多了。我说，我上午报名，那个人也打了电话给你们，你们弄错了也有责任，要么你们联系包车人说服他们让我搭车，要么再给我便宜一些我就自己包车，经理给她的老板说了。过了一会，老板打电话来，说另外一辆4个韩国人的包车，愿意过来接我一起。这样，4点半过了一点，我终于上车了。

我们离开乌尤尼去阿根廷的计划，颇费了一些周折。本来是从国家公园直接过境智利，在智利稍作停留再飞阿根廷。但同伴发现自己的美签不到6个月了，估计有困难，万一智利陆路边境拒绝，那就麻烦了。替代的方案是坐飞机，飞拉帕斯，转飞圣克鲁斯，再飞阿根廷首都。问题是后来才买机票，很贵，中间的拉帕斯机场的海拔接近4000米，对同伴的身体也是挑战。
幸好，我在出发前翻阅玻利维亚的游记时，只看到一篇，作者是从乌尤尼到玻利维亚和阿根廷的边境，从那里过境到阿根廷，而且阿根廷那边，还有五彩山之类的风景。这一路，直到阿根廷第一个有机场的城市胡胡伊，两边各有近300公里的陆路要走。这一路海拔不断降低，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从乌尤尼到边境，正好有大巴，早上6点出发，大约11点到。但和飞机比起来，包出租车的价格也很便宜，我们便让民宿店主帮我们约出租车。这个选择是对的，不说时间上，我们晚走了半小时，却还能早到，路上看到一些特别的风景，我们还能下车拍照。
第六天，是我们出发的日子。一大早我先开了民宿大门，一只黄狗从对面急急跑过来，看到是我，又安静地坐在门口。稍后店主人出来，黄狗热情地拥了上来，店主告诉我，这是邻居的狗，因为她经常喂它，就总是来和自己亲热。等我们的出租车离开时，回望我们住过了好几晚上的民宿，店主和黄狗嬉闹的画面，就定格为乌尤尼小镇给我最后的印象。
出了乌尤尼，一路向东南方向奔向去阿根廷的陆路口岸比亚松。这条路上很多路段，简直就是穿行在地质公园，各种奇异的地貌异彩纷呈。我们担心阿根廷那边的行程要在当天完成，所以不敢过多耽搁和停留。这些地貌，放在其他地方，一定是一个又一个风景区，但在这里，就像乌尤尼这个贫穷家庭生下的好几个男孩子，固然是英俊少年，还能干活吃苦，但家里有2个绝美的姐姐，吸引了外人所有的注意力，他们只能在这里默默无闻。
在比亚松，我们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店，吃了一顿纯粹当地人的午饭，自然非常便宜，分量很大。这个小城属于这个世界非常偏僻的角落了。我试图寻找一点中国的痕迹，结果在我们吃饭的饭馆隔壁，有个铺位卖着手机，里边少不了中国的产品。

忘了说乌尤尼的中餐，对中国游客来说，这也许是近年来乌尤尼最大的变化。第四天我们从景区回来，先在酒店收拾一下，然后问店主是镇上是否有中餐（没有报太大希望，但接下来想问韩餐的位置，我记得上次吃过，忘了地址），店主的回答居然是有，就是主街稍远的地方。
我们很容易找到了。当晚，我们点了2个菜，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是青椒肉丝，还点了一个汤，配了米饭。第二天，中午晚上都是我自己来吃，我分别点了青椒牛肉面和鸡蛋西红柿打卤面。
对了，这里只有西红柿、青椒、洋葱等几样菜。这就是乌尤尼的青菜供应情况。但老板是正宗的中国人，以前在玻利维亚其他地方的中资企业里做厨师。从我们吃的三顿看，这里的生意并不算好，我安慰老板，现在到乌尤尼的中国人，确实比17-19年期间少了很多，回头中国游客上来了，他的生意自然会好起来。
看起来，乌尤尼很难变成一个漂亮的昂贵的城市，虽然这么多全球的游客聚集在这里，虽然看起来游客不那么介意乌尤尼不能像其他旅游城镇那么光鲜，但淳朴的当地人，在游客涉及的方方面面提供着友好的优惠的服务，其实是在游客心中得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