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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古诗中五言绝句最难写,必须字字珠玑方能流传。孟浩然的《宿建德江》即为五绝精品,画面感极强,并且让我第一次知道了有个地方叫“建德”,那里有一条美丽的江。
建德在哪里呢?在浙江西部,新安江畔,位于千岛湖的下游,富春江的上游。古为“严州府”府治,今为杭州市代管县级市。
来看看地图,新安江一路东流,与兰江汇合后,改称”富春江”,这个汇合处称作“三江口”。三江口西边有“梅城古镇”,它是曾经的建德老县城,即严州府城。自从新安江大坝建成后,县城迁至上游的“白沙镇”,即现在的建德市区,后改名“新安江街道”。
游完千岛湖,我对次日的行程如此安排:
上午,七里扬帆景区,船游富春江;
下午,游览梅城古镇,老严州府;
晚上,去建德市区住宿。
1月9日早上从淳安县城出发,沿“睦州大道”东行,从“青溪”收费站上高速,直奔建德。今天阴云密布,偶见蓝天。
一路都是崇山峻岭,时有隧道。
偶尔还能看见壮阔的千岛湖。
从“杨村桥”下高速,杨村桥是建德的一个镇。
很快到达“七里扬帆景区”。自杭黄高铁建成以来,建德也有了高铁站,只是它无论离市区还是离梅城镇都不近。
门口是孟浩然的雕像。要感谢老孟的诗,让建德名满天下。
这就是景区游客中心,停车场没停几辆车,很冷清。
游客中心就是一个小园林。
曲桥亭廊,清池假山,一应俱全。背后还有真山。
姚坞码头,目前免门票,船票每人52元,10:30才开船。
“七里扬帆”是啥意思? 我来解释一下:“七里扬帆”是富春江的传统景观。“七里”并非指路程,而是指有个地方叫“七里泷”,古时候那里江面狭窄、滩多水急,舟楫从下游上行需等候东风。东风一起,千帆竞发,长滩瞬息可过,仿佛仅七里。
倘若无风,得靠人工拉纤,就显得路途遥遥,仿佛七十里之远。
所以有言道“有风七里,无风七十里”,“七里扬帆”由此得名。
七里泷在哪儿呢?在下游的桐庐境内,离此20公里左右。这20公里的富春江,又称“富春江小三峡”,正是“七里扬帆”的区域。只是此处大江东去,简直是“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似乎不符合“滩多水急”?那是因为七里泷建了“富春江大坝”,导致往日的急流险滩变成了平静长湖。
远处是“三都大桥”。所以说传统的“七里扬帆”景观早已消失,但是为了开发旅游,桐庐和建德都推出了水上游览项目,这就是现代版的“七里扬帆”。但两地各搞各的,各自占据这段黄金水道的一部分,互不交流。
建德的“七里扬帆”,从姚坞码头出发,顺江而下,停靠两个点:子胥渡、葫芦峡,然后原路返回,终点就是起点。我们坐右边的小船。
时间尚早,于是返回游客中心看看墙上的浮雕,学习学习历史文化。“ 建德 ”这个名字其实比睦州、严州都要早得多,早在三国时,孙权封大将孙韶为“ 建德侯”,寓意是“建功立德”。
唐朝和北宋时,建德是睦州治所,文化发达,出过“睦州诗派”。范仲淹来此当过父母官,写有《潇洒桐庐郡》,桐庐郡是睦州旧称。
水浒传写宋江征方腊有一回:“睦州城箭射邓元觉,乌龙岭神助宋公明”,描述了这场血战。纯属是瞎掰,可千万别以为是历史事实哟。方腊手下“国师”邓元觉和鲁智深放对,杀得难解难分,小李广花荣偷放暗箭射死邓国师,实在无耻。乌龙岭在睦州城西,宋江派解珍解宝偷渡探路,结果被人家发现了,死得特别惨。
方腊起义之后,睦州改为严州。古有“严州八景”,“七里扬帆”是其中之一。
府城内水井众多,号称“九井储请”。
到时间了,上船出发!站在船尾,身后远处是三都大桥。“三江口”还在更远处,这儿看不见。从三江口以下,这条大江才叫“富春江”。
江面实在是太宽了!简直和千岛湖有一比。
水面很平静,映出群山的倩影。
江边还出现一座亭桥,山坡上的大片竹林真是赏心悦目。
还有小舟逆流而上。大冬天我为什么跑这里来?除了免门票,冬日里仍然能看见青山绿水是主要原因。
甚至还能看见残秋的影子,这次浙闽长线游一直都是这样。
越往下游走,两岸的山越高大,距离也越近,“峡谷画廊”的感觉渐渐出来了。
我们乘坐的小艇只有一层,上顶层甲板观景不用加钱,比昨天游千岛湖更实惠。
大猫是最快乐的。
今天云层很厚,远不如昨天千岛湖的蓝天碧水,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游兴,感觉她比昨天还兴奋。
甲板上特别冷,因为风很大。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吹着冷风观景。
前方左侧出现一条支流——胥江,它与富春江的汇流处就是第一个停靠点——子胥渡。
与波澜壮阔的富春江相比,胥江苗条得多。传说伍子胥从楚国逃难到吴国,经过此处。
伍子胥逃亡中经过的最著名的节点是“昭关”,在安徽含山县,最终目的地是苏州,似乎都离富春江很远。但不必较真,反正老百姓喜欢伍子胥复仇的故事,都想和他扯上关系。
胥亭、胥江野渡碑,都是新修的,聊以纪念。
渡口背倚高山,但不可能再爬山,只在胥亭周边随便走走。
野渡无人舟自横。
旁边就是胥江,对面山下还有栈道。
高处好像有小庙,不过大家都懒得上去。
在“子胥渡”只停留了十几分钟,拜拜!
继续前行,下一个目标是葫芦峡。
说到富春江,不能不提钓鱼隐居的严光严子陵。严子陵钓台离此已经不远了,但归桐庐管辖,所以我们最远只能到达葫芦峡。
一个多月后我一个人去了桐庐,专门坐船到严子陵钓台和七里泷大坝,这样才算较为完整地覆盖“富春江小三峡”。
葫芦峡在富春江的另一条支流上,从地图上看,这段支流实在是微不足道,但风景还是不错的,水面急剧变窄。
前面的水景很壮阔,现在变得幽深了。
船就停靠此处,游客们一窝蜂上了岸。
沿着峡谷往上游走。主要看点是葫芦瀑布,但离得很远,还需要爬山。
水色碧绿,天上出现鱼鳞云。
峡谷的上游已经干涸,我不禁怀疑瀑布有没有水?但既已到此,只能一走到底。
寻瀑不易,先过索桥,再钻岩洞,弄得挺神秘。
真是深林老林啊。
还挺高,是寻瀑的强烈愿望支撑着我继续向上。
沿途已能看到水流,也能听见上面瀑布的水声。终于,瀑布现身了!(临走时所拍)
没想到瀑布非常壮观,有将近一百米高,冬天居然还有那么大的水量!这属于意外的惊喜。
葫芦瀑这个名字来源于瀑布上方形似葫芦的山洞。
前面爬山越溪的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如果一上岸就看到它,反而没多大意思了。越不容易获得,越懂得珍惜。
瀑底有碧波潭,潭上有小石桥。
比很多瀑布夏天的水量还大。除了船游富春江,这个瀑布可说是最大的亮点。
原路返回,看到墙上的排气扇被包裹在“葫芦”里,有意思!
在葫芦峡共停留70分钟,没有吃午饭,不然来不及。
返航,完全原路返回,我们仍然坐不住,宁可挨冻也要再一次欣赏富春山水。
现在的富春江比起建水坝之前风景如何?我想就像长江三峡在工程前后的对比一样吧。水位的上涨肯定会影响风景质量,不过幸好我没见过从前的高山深峡,没有对比,觉得现在也不错。
七月份我去了趟桂林,把漓江山水照片发出来,蜂友忘文鸟老弟说比富春江强多了。这个嘛,可能和“此岸”“彼岸”有关,富春山水不以雄伟、奇特见长(虽然在江南算大气的了),它更像一道温和、有营养的家常菜。
再来重温一下吴均的《与朱元思书》吧,美文更能成就美景: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应改成“建德至桐庐”。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
“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这一句我最喜欢!
”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13:25返回码头。全部游程(没吃饭)约三个小时,看饱了富春山水图。
驱车沿江而上,去下一个目标——梅城古镇,距离不远,很快就到。把车停在宋家湖边的停车场,先去吃饭。
梅城古镇(也可叫“严州古城”)游览图如下。古城北、西、东三面环山,南边紧靠新安江,新安江就是最好的护城河。城的东南和东北角,有两座古塔:南峰塔、北峰塔,隔江遥遥相对。图的右下角(被图例遮住了)是兰江汇入处,即“三江口”。
城内有西湖、东湖、宋家湖,有府前街、东门街、南门街、民生街等主要街道。老城墙早就毁掉了,只剩个别遗迹。现在重修了南城墙、东门瓮城,还有东门外的浮桥(图上没标)。
古城的LOGO是半朵梅花和新安江水,简洁漂亮。为何是“半朵梅花”?据说在明朝时,只有皇城,即北京和南京的城墙垛口才可以砌成梅花形状。而严州因为开国元勋兼皇亲国戚李文忠(朱元璋的外甥)长期在此镇守,所以允许砌成半朵梅花状。
上图是上午在七里扬帆游客中心看到的浮雕墙,李文忠大败元军,拿下建德。朱元璋心狠手黑,连亲侄子朱文正都被他弄死了,只有李文忠战功卓著又会来事,才得善终,而且位高权重。
“半朵梅花”就是这个样子,我很好奇整朵梅花是啥样子?
去“东门美食街”吃饭,发现刚才坐船时的游客也在这儿。呵呵,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严州烤饼,要等啊。
没吃烤饼,找了一家小店吃面条。
要了炒粉干和汤面,看着颜色深,其实不咸也不辣,味道真好!
古城适合慢生活。
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牌坊,单门的,三门的;三顶的,五顶的......各种形制都有。
“恩荣”“都宪坊”,猛一看很旧,细看才发现它们都是“修旧如旧”。所有的牌坊都是复建的!因为旧的都被......毁掉了。
虽是复建,却也赏心悦目,假的也比没有强。“建德侯”,这是吴国大将孙韶的官爵,建德由此得名。
“我在严州古城很想你”,今年在哪都想啊。
澄清门是古严州城的正南门,下面拉了挡板在维修,幸好城楼还可以上去。
从正面看澄清楼。最早在唐朝时建造睦州城墙,方腊起义后重建,元朝时拆毁,后来李文忠打下建德,再建城墙,形成今天的格局。仰头望去,到处是“半朵梅花”,可能就是像李文忠致敬吧,毕竟他在功臣中仅此于徐达、常遇春,排第三。
登上城楼。
迎面见一诗屏,诗为:
“叠峰飞云岫,群山绕水流。梅城兴古镇,建德筑江楼。
荟集前贤雅,互通復走遊,功业垂永久,胜地惠千秋。”
对联是:“绿掩山中千峰诗韵,烟笼江上一堞梅香”。
还能登二楼。
二楼也有一方形诗屏,诗为:
“澄清楼上望澄清,塔影波光耀眼明。千载梅城如一镜,人间正道有浮沉。”
两边柱联是:“半朵梅花几多思慕,一竿钓竹些许闲情”。
看看澄清楼的历史。
透过南窗,城外滔滔新安江近在咫尺,对岸山坡上,南峰塔赫然入目。
站在北窗前,居高临下地看梅城,城市肌理如鱼骨般展开。一座座深宅庭院择地而踞,一幢幢徽派建筑鳞次栉比。
大街小巷纵横交错,满街青石板光亮如镜,古镇的中轴线从城门下的南大街到建德候坊到十字路口直通府衙。北面的高山正是“乌龙岭神助宋公明”的乌龙岭,看起来十分巍峨,宋江竟然偷翻此山偷袭睦州,难怪会惨败。
向东望去,近处是城垣,远处是“双塔凌云”。梅城双塔,隔水相望。
现在的城墙、牌坊、书院、祠堂、浮桥大都是新建 ,但建的漂亮,建的有品味,和江景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从侧面看澄清楼,由近及远。
从这个角度看双塔,更加清楚。
出了澄清楼,沿着城墙一路向东,边走边观赏江景。
南峰塔看起来不远,但是过江要绕路,只得作罢。
哟,红叶黄叶!冬日秋色!这都快到春天了呀。
若说这是深秋拍的,肯定没人怀疑。
南峰塔的东边就是“三江口”,兰江从南而来,和西来的新安江成“丁字”状交汇,汇成富春江。
城上居然种了一棵巨大的雪松。
前面又是一座城楼,上书“水天一色”,这是“福运门”。
福运门不完全是复建,留下了部分遗址。
不急着进城,先到江畔走走。
潇洒桐庐郡,开轩即解颜。劳生一何幸,日日面青山。
刚才在城上已经看到,城墙下有不少鹅掌楸,金黄的树叶正当时。
寒冬腊月也有“碧云天,黄叶地”。
杜牧、范仲淹、陆游等大诗人都在此当过父母官,而且都留下了诗篇。这是杜牧,有写睦州的诗云:
州在钓台边,溪山实可怜。
有家皆掩映,无处不潺湲。
好树鸣幽鸟,晴楼入野烟。
残春杜陵客,中酒落花前。
这是陆放翁。
九姓渔民水上婚礼,这是严州特有的民俗。
这九姓,传说是陈友谅及部下的后代。朱元璋得天下后,把他们编入贱籍,只准住在渔船上,不准上岸。奇怪的是,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1970年代。这个群体有自己的风俗。
抗战时期浙江大学西迁,第一站就是梅城,有旧址,本地对这段历史相当看重。
从福运门进城。
这是“民生街”,挂满了“文军长征”的灯笼。
他们能在梅城这个文运昌盛之地落脚也是得其所哉。
校长竺可桢亲自用照相机留下了很多珍贵的瞬间。
竺可桢故居在府前街上。
苏步青故居也在附近。
故居的房间,黑咕隆咚的。谁能想到,都住过大师级的学者?
浙大的临时校舍,其实也就待了四十多天,就不得不继续西迁。在战火中“化整为零”、坚持办学,太不容易了。
府前街路口,太平桥桥北,矗立着三座牌坊,呈品字形。当中是“思范坊”,纪念范仲淹的;两边两座还是冲天柱型的牌坊,分别是“龙兴之州”和“理学名邦”。龙兴指的是南宋有三个皇帝在登基前都在严州工作锻炼过。
再往北又有一座“三元坊”,不用说,是向明朝科场的“超级大学霸”商辂致敬。这座牌坊,看起来很像歙县许村的“五马坊”。
乡试、会试、殿试独中三元,这要如何碾压对手才能做到?
“大三元”本尊在此,谈笑风生。
这是奇特的“六眼古井”,看起来像六口井,其实只有一口,却有六个独立的“眼”。这是明朝宣德年间所建,但又传说是孙权舅舅家的井。
“建德”建县要追溯到孙权的部下——“建德侯”孙韶身上,取“建功立德”的好寓意。
致中和五加皮酒是本地老字号名酒。
哪来这么多猫,是因为新安江鱼多吗?
这是“严州府”的北门,古城的范围到此戛然而止。
回到城中,高大的马头墙、高耸的牌坊,像置身于徽州——严州和徽州本来就是邻居,共饮一江水。“开国名臣”,是指李文忠吧。
“大唐名相”,指的是唐玄宗开元年间的名相宋璟,他曾贬为睦州刺史。
古城中任何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高大的乌龙岭。
宋家湖,也叫玉带河,连接西湖和东湖。我们的车就停在附近。
湖边有“镇州之石”——唐朝时就有的“儡石”。很多史料记载:它有灵异功能,能预知祸福,驱鬼辟邪,护佑地方平安。近年才出土,上有铭文,与古书的记载基本一致。这么神奇???
我在古城迎亚运。嗯,这三个吉祥物都挺可爱的。
因为时间不够,没去西湖,去了东湖。
这个东湖,比起武汉东湖、临海东湖袖珍多了,不过有“天光云影共徘徊”,也挺美。
东湖湖东有“龙山书院”。
龙山书院初建于北宋,是范仲淹贬谪睦州时兴建的。所以说这里那么推崇老范呢。
棂星门、泮池都是复建的。管他呢,好看就行。
严州是文运兴盛之地,范仲淹之前之后都是这样。
穿过仰圣门。
拜谒大成殿。
万世师表孔夫子。
子思和孟子。
颜回和曾子。颜回辨识度最高。
最后是“潇洒楼”,为何叫此名?答案看一楼牌匾:范文正公祠。
因为范公在睦州贬谪期间写过N首《潇洒桐庐郡》。“桐庐郡”是睦州旧称,但桐庐县只是睦州下面的一个县。后来我到桐庐,发现那边对范仲淹更是奉若神明,谁叫人家写的是“潇洒桐庐”,而不是“潇洒睦州”呢。老范在睦州做的最大的两件事,一是建龙山书院,二是在富春江钓台建严先生祠。
登楼西望,东湖水平如镜。
东北方向,窗外就是水门,门外是新安江的一个水湾。远处是乌龙山,城下那条公路,中午从七里扬帆景区过来就走此道。
东南方,是城墙的东南段,连接东门瓮城。城外极远处就是“三江口”,兰江从南奔腾而来。
接下来去东门,俯瞰瓮城。乌龙山无处不在,必须引用老范的大作:
“潇洒桐庐郡,乌龙山霭中。使君无一事,心共白云空“”。
这个瓮城真大!
俯瞰三江口,比在书院里看得清楚多了。航标灯的位置,就是三江交汇处,右(西)为新安江,前(南)为兰江,左(东)为富春江。近处怎么还有水面?这是新安江的一个小小分叉,估计是引过来做护城河,有浮桥从此岸连接彼岸。
下楼,走进瓮城。
出城,东门名为“兴仁门”。
浮桥有名——青云桥,中间还有个桥拱。看见左侧的北峰塔了吗?
三江口,到此一游。
回看东门,乌龙山、三江口,依山傍水,这严州城真会选地方啊。
这浮桥,虽然很新,不及赣州的超长浮桥,但颜值不低。
日渐西斜,暮色苍茫。
在护城河对岸回看东关。
兰江可不小,流经衢州、兰溪,是钱塘江的南源,比新安江短不了多少,它们都发源于安徽休宁县。
堤岸东南角有一碑亭:双塔凌云,苏步青题写。
换个角度再看三江口。
今天云层厚,看不到日落,但有壮观的火烧云。
这是“渔舟唱晚”吧。
沿着新安江往澄清门走,但见半江瑟瑟半江红。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不辞辛苦地再次登上澄清门城楼。
华灯初上,古城即将切换夜景模式。
残霞明灭日脚沈,水面浮光天一色。
我就在城楼上一直等到红霞消散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进城取车,又路过品字形三牌坊。
汉富春治,吴越分野。建德是从汉朝的“富春县”分出来的。
17:40离开梅城,从“新安江”出口下高速,直奔建德市区。今晚住在新安江边的汉庭酒店,我们跟汉庭干上了。
计划第二天上午参观建德市博物馆和白沙大桥,下午去大慈岩,晚上住新叶古村。
人们总对徽州这个古老地名的消失十分惋惜,其实隔壁的严州也是同病相怜。然而严州文化并没有消失,建德的旧县城——梅城古镇,也是曾经的府城,自然是传播继承古代文化的重要载体。
说起来梅城够倒霉,从府城降格为县城,再从县城降为普通镇子。它面积不大,真正的古物不多,人气也淡,名头不能和平遥、凤凰、临海这样的5A古城相比。但山环水抱,风景秀丽,设计精致,人文丰富,方方面面都让人舒心。在古城徜徉,如同走在一幅缓缓展开的古画中。总之,虽然只接触一天时间,但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复原后的古城,小城梅城,值得专门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