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国庆节,上午,兰州市区各条道路大拥堵。看来,人们被疫情憋坏了,都想出去走走。我们缓缓离开兰州,转上连霍高速,前往武威。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很多,有点拥堵。
总体来说,就像去年我们在宁夏自驾游一样,大西北的高速公路还算是比较空的,车流量与我们东南沿海高速完全没法比。
当我们车辆快要进入武威市天祝藏族自治县的乌鞘岭隧道时,前方却发生了严重的拥堵。望着前方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拥堵情景,我们立即决定在“打柴沟”下高速,转入312国道和徐古公路,绕过乌鞘岭隧道,经过古浪县后,重新驶入连霍高速。
令人庆幸的是,这一段312国道沿线的风景很漂亮,不仅可以看到乌鞘岭,还有大片的万寿菊。还好,如果当时被堵在乌鞘岭隧道中,那就暗无天日了。
过了乌鞘岭,我知道,我们正式进入了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位于黄河以西,东起乌鞘岭,西至星星峡(属于新疆哈密,与敦煌接壤),北面是荒漠,南边是祁连山。
这个乌鞘岭有点特别,它是我国地形的第一级与第二级阶梯的边界,是陇中高原与河西走廊的天然分界线,是半干旱区向干旱区过度的分界线,是东亚季风到达的最西端,是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内蒙高原三大高原的交汇处。所以说,它是一座“界山”。
我们没有时间登上乌鞘岭,只能远眺了。
公元前121年,汉武帝开辟了河西四郡,即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而“凉州”一名,始于公元前106年设置的“凉州刺史部”(汉朝的天下十三州之一)。此后的大多数时期,武威都隶属凉州或甘凉道。而现在,凉州却是武威市的一个区。
“甘凉”地区,在古代很有名(其中的“甘”,即“甘州”,是现在河西走廊的中心城市之一张掖)。记得少年时代读《三国演义》,就知道刘备的五虎上将之一马超,曾纵横甘凉地区18年。而河西枭雄之一董卓,则成为了汉家的掘墓人。前几年比较火的网络玄幻小说《雪中悍刀行》的“北凉”,其地理背景,大概也是指这里。
武威有2100多年的建城历史,多名胜古迹,其中,天梯山石窟、雷台汉墓和武威文庙名气不小。
据朋友说,雷台汉墓早就被掏空了,最重要的“马踏飞燕”青铜制品已被放在兰州的省博物馆。现在景区内大多是现代作品或仿制品,所以没啥可看的。
我们计算一下时间,决定放弃这个景点。从兰州先直接去天梯山石窟,天梯山在武威城南,比较顺路,然后再到文庙,夜宿武威。
河西在古代作为外来高僧入华的第一站,是他们译经、宣扬佛教经典、佛教理论与思想的处女地,河西走廊自然就成为汉魏以来中国佛学的繁华之地。其中比较著名的,是来自西域龟兹国(现新疆库车、阿克苏等地)的高僧¬——鸠摩罗什,他是中国佛经翻译史上公认的第一大家,他翻译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烦恼、苦海、未来、心田、爱河……这些最初由鸠摩罗什创造出来的汉语词汇,今天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丰富着我们的精神世界。
天梯山石窟的开凿,就与鸠摩罗什宣扬佛经有关,并且有可能是中国历史上开凿最早的石窟。其中的人物形象很生动。可以让人们感受到建造者的虔诚与奉献,同时也感受到佛教的神圣和美好。
可惜,现在只开放一个石窟,而且,这个仅有的石窟也在修缮过程中,石窟内的壁画仅剩一些残缺的图形,感觉有点破败。其余的石窟全部禁止参观。
20世纪50年代为了修建黄羊河水库,破坏了天梯山石窟,虽然经过抢救性保护,但毕竟损失太大了,而且不可挽回。当然,在那个首先要考虑填饱肚子的年代,这个行为是可以理解的。放在如今,自然是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乘兴而来,不太满意而归。
武威的文庙,在武威市凉州区的崇文街,据说是中国三大文庙之一,居于山东曲阜的文庙、北京国子监街的文庙之后。不过,这个文庙排名究竟是否确实,我不敢肯定,反正在百度上搜索一下,除了山东和北京位列前两名没有异议之外,其它各地的文庙,各种排名都有。
武威文庙在大西北名列第一,这是肯定的。
我们在文庙聘请了一位导游,这是一位俏丽的姑娘。她的生动讲解,吸引了许多蹭听的游客,最后居然把我们4个正主给挤到边上去了。她不得不几次停下来。
武威文庙建造规模宏大,占地面积达3万多平方米,由儒学院、孔庙、文昌宫三部分组成。迄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了。整个建筑群保存比较完整,尤其是那些在“文革”期间幸存的匾额,以及一些唐朝至清朝的石碑,令文庙的观赏价值大增。
入口处有块“斯文主宰”的匾额,让人肃然起敬。
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武威这个地方,历史上居然出了许多进士,可见当年此地尊儒重教的风气很盛。不知现在的武威,学风是否依然如此旺盛?每年高考上榜的有多少?我不好意思去问导游。
导游热情地在棂星门前、状元桥上,为我们4人拍照,还详细介绍了武威的其它景点和美食,并提醒当天晚上在南城门有场盛大的音乐灯光秀。最后,还以古代的拱手礼告别。
当她拱手向前,很帅气地向我们弯腰道别,潇洒离去时,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穿带古代文人的衣帽,女扮男装,必定是位俊逸雅士。
在我们这4个人的小型旅游团内,分工明确,女儿负责食,我负责住,女婿负责行,老婆大人自然是掌总了。
品尝当地的美味,是旅行的必修课,更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当天是国庆与中秋佳节,女儿安排晚上在武威的“伊宁东乡手抓餐厅”吃精品手抓羊肉,味道非常棒。这是第一次在外地与女儿女婿一起过中秋节。一家人其乐融融。
餐后入住武威金都国际酒店,一家普通的商务酒店,没太多特色,但性价比挺高。
安排好住宿,就去南城门凑热闹。其实,看音乐灯光秀不是目的,而是因为当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与凉州人民团圆一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武威的南城门楼,凉州古八景之一,始建于隋朝,当时叫“昭武门”。明代重修,成为凉州城的南城门。其它城门、城墙后来都陆续损毁,唯独南城门楼还遗留两座高10余米的土台。二十世纪末,再次筹款修复城楼,还建了4万多平米的南城门楼广场,就是此次音乐灯光秀的主办场地。
整个音乐灯光秀持续一个多小时,倒也挺热闹。我们一直等到晚会结束,主要是为了想拍摄安静状态下的南城门楼,可惜,原先面向广场的城楼底座墙面上的灯带,为了灯光秀而关闭,以致照片上整个城楼显得不够完整。通过航拍,才看到了完整的南城门楼。
第二天早上,我们来到北关市场内,寻找“周记三套车”,这是文庙导游曾经提到过的。“三套车”是武威当地的名小吃,由凉州行面、卤肉、冰糖红枣茯茶组成,如三驾马车,缺一不可,俗称“三套车”。味道还行吧。
原本早餐后打算去武威市区的鸠摩罗什寺,祭拜一下这位当年的高僧、公认的翻译大家。但当时为了找加油站,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出城了,结果没去成。
很细碎地记录了我们进入河西走廊在武威的一天,其实,这就是真实的旅游生活和内心的感悟。
武威没有太多惊艳之处,但平凡中体现了顽强的生命力,就如同这河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