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某日,天空阴沉,怀来县预报天气多云。上午7点30分,5人小队分乘两车,准时从昌平出发,经南雁路、北齐岭,首先来到怀来县镇边城村。镇边城是京西古老的村落,明代时,是仅次于横岭城的军事要塞,隶属昌镇横岭路麾下,负责昌镇长城最西端的守卫任务。防区西起洪镇山的挂枝庵,东到柳树洼(今横岭西沟一带),全长10.5公里,建空心敌台32座。镇边城有新、旧两关,旧关采用阻断式防御,封堵要道,但关城在隆庆年初毁于洪水,只得废弃;新关改用侧倚式防御,避开河道,城高墙坚,一直沿用至今。
镇边城登城马道,马道旁废弃的木犁谁也说不清有多久的历史。
镇边城之北。
城墙基础由条石垒砌,均为明代原物,上部垛墙和地面做了修缮,但仍能感受到当年的猎猎雄风和兵戈交融。
镇边城之南,笔架山掩映在云雾中。
村民售卖的一种黄色野生蘑菇,可惜家不在京,单身一个,不然买些回去,和肉炒了也是不错。
青灰岭上已建设多年,起初以为是在修路,现在看来的确是在修路,只是修路的目的是为了架起一座座大风车,我猜又是神华集团的杰作。
离开镇边城,我们将一辆车停在横岭城,开另一辆车上青灰岭停车场。停车场东是北京,西是河北怀来,两地以山脊为界。
车停好后,5人小队向横岭微波站徒步前进。
上长城,须从微波站正门外右转钻入灌木林,右转入口挂有很多驴友带。起初林子里还有明显小路,走着走着,小路莫名消失。尴尬,老驴带错了路,无奈之下只得硬切上墙。
坊安峪8号敌台,也称怀来60号敌台。
今天经过的第一座敌台,去年曾经造访过,正是经由这里下撤,这次又从这衔接起来。
坊安峪9号敌台,也称怀来61号敌台。
河北省广播电视横岭微波站将9号台圈入自家院内,成为院墙的一部分,因此9号台保存相对完整。网传,微波站建立之初,出土过很多人骨。据推测,这些骨骸很可能来自中、日两国士兵,来自悲壮的1937!
微波站所处的老虎头(也称:虎石台 )高度仅次于高楼,海拔1367米。长城在这里折出一个“V”字形,老虎头位于“V”形字底尖,敞口朝向正北。西、北、南三个方向山势陡峭,对北防御地形绝佳。但东面形势稍缓,易受攻击,日军反向进攻长城,正由东路而来,和我们登城的路线不尽相同。
很多驴友也将老虎头称为“张树桢高地”,但这与史料记述有些矛盾。南口抗战中有几个地名一直令人困扰,一个是“1390高地”,一个是“850高地”,一个是“骡子圈”,三地含混不清,在参战将领回忆录中忽东忽西,有如迷魂阵一般。参战者均已故去,长城抗战研究才刚刚兴起。“1390高地”和“骡子圈”逐渐走出迷雾,形成共识。而“850高地”和“张树桢高地”仍然让人困惑,两者是否等同?是镇边城的石猴岭还是老虎头以东?比较迷。但我更倾向于等同说,两地所指就是老虎头以东,因为只有这里出现危机,才更让张树桢将军心急如焚,舍命相拼。老虎头一旦丢失,鬼子就可以居高临下威胁横岭守军,横岭城的防御也必将为之动摇。因此,老虎头的军事价值绝不可低估,必须竭力确保。
在水头长城被偷越之前,第4师在老虎头东侧的青灰岭和骡子圈已呈疲态,部队伤亡惨重,战线岌岌可危,横岭地区的防御变得险象环生。当然,国军也并非甘心一味挨打,怀来前敌指挥所正在筹划增兵反击,夺回战场主动权,将敌人驱逐回平原,并相机收复北平。傅作义的晋绥军正从柴沟堡源源开来,卫立煌第十师也在向大村星夜兼程。
陈长捷率七十二师紧急驰援横岭,并迅速稳定了战线,反攻计划开始变得羽翼丰满。但随着神威台被突破,洗马林、孔家庄、张垣相继失陷,柴沟堡联系被切断,刘汝明被迫败走宣化,张垣战区成为南口战局的猪队友。而水头长城被偷越,更让一切雪上加霜,形势急转直下,各战区又一次陷入危殆。此时,老虎头在日寇的狂轰滥炸和毒气攻击下再度易手。为防止被敌人战略合围,守军全线撤退已刻不容缓,平绥通道就此陷落。
站在这片英雄们用鲜血浸润的高岗上,不得不提起一个当地传说,南口抗战结束后,我军仓促撤离战场,烈士遗骸未及掩埋。莽莽群山在历经十余天的炮火洗礼后,归复短暂的平静。胆大的村民看到鬼子已去追击国军,纷纷上山捡拾大枪和洋落儿,或换钱贴补家用、或发展地方武装。在某座敌台的东北角,一位国军小战士怀抱着步枪,和衣靠坐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安详。谁也没在意,他的指尖紧扣扳机。一个莽撞的村民生怕被人抢先,上前抓起步枪就往怀里生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透穿了村民的胸膛。众人惊慌失措,呆若木鸡,死人也能开枪,大家啧啧称奇。他们又何尝知道,枪,是战士的生命。
死人打死活人的奇闻在当地流传甚广。五年后,一位本地出身的八路军干部来到这里。看到小战士已化作白骨一滩,散落在台内无人收殓。故事讲到这里,只让人心头一酸!
卫国者,视死如归,不惜用血肉之躯筑起新的长城。英灵永在,浩气长存!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位母亲守在村头,用微微烛光照亮小战士回家之路。
八十年代,老干部撰文回忆起这段经历,烽烟往事才广为人知。我很好奇,故事究竟发生在哪一座敌台,精忠报国的英雄又委身何地。
这让我想起了丘嵩烈士,广东蕉岭人,黄埔军校五期,毕业照上一张稚嫩的娃娃脸,时任第4师10旅19团团附,中校军衔,1937年8月21日阵亡于骡子圈,葬于怀来车站北岗,国民政府追赠为上校团长,入蕉岭忠烈祠、台湾忠烈祠。家乡后辈至今念念不忘,希望迎他回家。根据片语记载,却始终找不到英雄的葬身之地。
终于,有缘拜会南口抗战纪念馆馆长杨国庆先生。促膝畅谈一个下午,其间与他说起自己的好奇,杨馆长告诉我,那座无名烈士用鲜血浸染的英雄台,就是眼前这座怀来61号敌台。
天佑中华,胜景如画,白云蓝天下,五谷丰登,繁荣兴盛。草木间,仿佛看到张将军和小战士们的欢颜,有4师的、也有72师的。我努力辨认他们,似曾同袍,与子同仇。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坊安峪9号敌台,也称 怀来 61号敌台。
河北 省广播电视横岭微波站将9号台圈入自家院内,成为院墙的一部分,因此9号台保存相对完整。网传,微波站建立之初,出土过很多人骨。据推测,这些骨骸很可能来自中、日两国士兵,来自悲壮的1937!
微波站所处的老虎头(也称:虎 石台 )高度仅次于高楼,海拔1367米。长城在这里折出一个“V”字形,老虎头位于“V”形字底尖,敞口朝向正北。西、北、南三个方向山势陡峭,对北防御地形绝佳。但东面形势稍缓,易受攻击,日军反向进攻长城,正由东路而来,和我们登城的路线不谋而合。
很多驴友也将老虎头称为“张树桢高地”,但这与史料记述有些矛盾。南口抗战中有几个地名一直令人困扰,一个是“1390高地”,一个是“850高地”,一个是“骡子圈”,三地含混不清,在参战将领回忆录中忽东忽西,有如迷魂阵一般。参战者均已故去,长城抗战研究才刚刚兴起。“1390高地”和“骡子圈”逐渐走出迷雾,形成共识。而“850高地”和“张树桢高地”仍然让人困惑,两者是否等同?是镇边城的石猴岭还是老虎头以东?比较迷。但我更倾向于等同说,两地所指就是老虎头以东,因为只有这里出现危机,才更让张树桢将军心急如焚,舍命相拼。老虎头一旦丢失,鬼子就可以居高临下威胁横岭守军,横岭城的防御也必将为之动摇。因此,老虎头的军事价值绝不可低估,必须竭力确保。
在水头长城被偷越之前,第4师在老虎头东侧的青灰岭和骡子圈已呈疲态,部队伤亡惨重,战线岌岌可危,横岭地区的防御变得险象环生。当然,国军也并非甘心一味挨打, 怀来 前敌指挥所正在筹划增兵反击,夺回战场主动权,将敌人驱逐回平原,并相机收复北平。傅作义的晋绥军正从柴沟堡源源开来,卫立煌第十师也在向大村星夜兼程。
陈长捷率七十二师紧急驰援横岭,并迅速稳定了战线,反攻计划开始变得羽翼丰满。但随着神威台被突破,洗 马林 、孔家庄、张垣相继失陷,柴沟堡联系被切断,刘汝明败走 宣化 ,张垣战区成为南口战局的猪队友。而水头长城被偷越,更让一切雪上加霜,形势急转直下,各战区又一次陷入危殆。此时,老虎头在日寇的狂轰滥炸和毒气攻击下再度易手。为防止被敌人战略合围,守军全线撤退已刻不容缓,平绥 通道 就此陷落。
站在这片英雄们用鲜血浸润的高岗上,不得不提起一个当地传说,南口抗战结束后,我军仓促撤离战场,烈士遗骸未及掩埋。莽莽群山在历经十余天的炮火洗礼后,归复短暂的平静。胆大的村民看到鬼子离去,纷纷上山捡拾大枪和洋落儿,或换钱贴补家用、或发展地方武装。在某座敌台的 东北 角,一位国军小战士怀抱着步枪,和衣靠坐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安详。谁也没在意,他的指尖紧扣扳机。一个莽撞的村民如见至宝,上前抓起步枪就往怀里生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透穿了他的胸膛。众人惊慌失措,呆若木鸡,死人也能开枪,大家啧啧称奇。他们又何尝知道,枪,是战士的生命。
死人打死活人的奇闻在当地流传甚广。五年后,一位本地出身的八路军干部来到这里。看到小战士已化为白骨一地,散落在台内无人收殓。故事讲到这里,只让人心头一酸!
卫国者,视死如归,不惜用血肉之躯筑起新的长城。英灵永在,浩气长存!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位母亲守在村头,用微微烛光照亮小战士回家之路。
八十年代,老干部撰文回忆起这段经历,烽烟往事才广为人知。我很好奇,故事究竟发生在哪一座敌台,精忠报国的英雄又委身何地。
这让我想起了丘嵩烈士, 广东 蕉岭 人,黄埔军校五期,毕业照上一张稚嫩的娃娃脸,时任第4师10旅19团团附,中校军衔,1937年8月21日阵亡于骡子圈,葬于 怀来 车站北岗,国民政府追赠为上校团长,入 蕉岭 忠烈祠、 台湾 忠烈祠。家乡后辈至今念念不忘,希望迎他回家。根据片语记载,却始终找不到英雄的葬身之地。
终于,有缘拜会南口抗战纪念馆馆长杨国庆先生。促膝畅谈一个下午,其间与他说起自己的好奇,杨馆长告诉我,那座无名烈士用鲜血浸染的英雄台,就是眼前这座 怀来 61号敌台。
天佑中华,胜景如画,白云蓝天下,五谷丰登,繁荣兴盛。草木间,仿佛看到张将军和小战士们的欢颜,有4师的、也有72师的。我努力辨认他们,似曾同袍,与子同仇。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虎头崖,微波站西侧一道断崖,可以从城墙北侧绕到崖底,绕行路线清晰,难度不大。
虎头崖下,五人穿越小队安全绕回长城上。
清晨的阴霾逐渐散去,上山后,预报中的多云天出现了,白云飘来遮住太阳的时候是大家最惬意的时刻,可以稍事休息,暂避暴晒之苦。
坊安峪1号马面,也称怀来04号马面。
坊安峪2号马面,也称怀来05号马面。
城墙上一大丛蓝幽幽的翠雀甚是好看,然而翠雀虽美,却身怀剧毒。
坊安峪10号敌台,也称怀来62号敌台。
小W这次主动报名找虐,一个虎头崖加一段陡坡,让他有些发懵,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古长城上尤为如此,小伙儿该是后悔来了。
坊安峪3号马面,也称怀来06号马面。
坊安峪4号马面,也称怀来07号马面。
3、4号马面相距不足二十米,共同扼守一个小垭口,势成犄角。
坊安峪11号敌台,也称怀来63号敌台。
坊安峪12号敌台,也称怀来64号敌台。
坊安峪13号敌台,也称怀来65号敌台。
坊安峪14号敌台,也称怀来66号敌台。
坊安峪2号战台,也称怀来03号战台。
坊安峪15号敌台,也称怀来67号敌台。
敌台旁设有一座登城马道。
坊安峪16号敌台,也称怀来68号敌台。
16号台处于两山鞍部,敌台左侧系有很多驴友带,并有一条山路通往山下,看来是条常有人走的成熟路线。
敌台上的危险距离,大伙儿都为这只蚂蚱捏把汗,自然界优胜劣汰,生存竞争激烈,强敌环伺之下,不知它能否逃脱升天。
微波站已经被甩在身后很远,在他左侧,海拔1430米的高楼敌台正处于云遮雾绕之中,透出几分神秘。
坊安峪17号敌台,也称怀来69号敌台。
陆家坡1号敌台,也称怀来70号敌台。
告别坊安峪长城,正式进入陆家坡段长城。
陆家坡1号战台,也称怀来04号战台。
陆家坡2号战台,也称怀来05号战台。
小W脱去外衣,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
陆家坡3号战台,也称怀来06号战台。
陆家坡圆楼出现在左侧方,但沿边墙过去还有挺长一段,想偷懒的朋友可以抄近道直插。
陆家坡2号敌台,也称怀来71号敌台。
陆家坡4号战台,也称怀来07号战台。
陆家坡5号战台,也称怀来08号战台。
陆家坡6号战台,也称怀来09号战台。
陆家坡7号战台,也称怀来10号战台。
陆家坡3号敌台,也称怀来72号敌台。
陆家坡4号敌台,也称怀来73号敌台。
4号台在主线墙体外单独延伸出去一段长城,并顺应山势在前方分叉,成为“丫”字型。ZS陪我一起前去查看究竟,我们拨开荆棘,跨过两条槽沟,终于上墙,返回才发现,右侧有条便捷的小径可以轻松往返。
“丫”字型分叉点。
“丫”字型左墙。
“丫”字型右墙,墙体上密集的开着粉色的小花,非常养眼。
陆家坡5号敌台,也称怀来74号敌台。
敌台建在“丫”字型右墙尽头,俯瞰前方山谷,扼住险要。
陆家坡8号战台,也称怀来11号战台。
WG、MK、小W在8号战台上等着我和ZS探查归来。
陆家坡9号战台,也称怀来12号战台。
左侧山头为牛金山主峰,主峰是坊口地区最高峰。
我判断这是座敌台遗址,位于陆家坡6号台东侧墙体上,标志性的青砖散落一地,然而长城资料中并未提及。
陆家坡6号敌台,也称怀来75号敌台。
陆家坡6号敌台内景。
6号台是横岭路5座圆形敌台之一,属于空心砖石敌台,有人说圆形空心敌台可以提供良好的火器射界。
一通爬升下降,连续的W波浪,兄弟们有些吃不消。
陆家坡7号敌台,也称怀来76号敌台。
眼前再次出现一段陡降,对兄弟们的考验又将开始。
陡降之初,墙体风化坍塌严重,形成两节断崖,脚下的每块石头都可能是松散的,一碰就哗啦啦滚落一片,这种状况对我而言见怪不怪,长城上有太多类似的插曲,穿摩擦力大的登山鞋,注意脚下着力点,问题倒也不大,对四位不常行走长城的兄弟却是酸爽的体验和恐怖的经历。
谨慎的,试探性的走过两节断崖,兄弟们还要面对一段长长的陡降,台阶早已被岁月磨平,剩下沙粒、白灰碎块、石子,踩上去滑溜溜的,WG和ZS索性蹲着往下出溜,重心低安全性更大,小W在最后有些抓狂。
陆家坡8号敌台,也称怀来77号敌台。
回看来时之路。
陆家坡9号敌台,也称怀来78号敌台。
坊口长城文保牌。
这段长城用北侧山脚下的陆家坡村命名编号,没有坊口村什么事,但实际上从坊口村登长城才是最快捷最方便的,陆家坡的命名确实值得商榷。
四位兄弟受够了长城的起起伏伏,体力透支,士气低落,他们选择从文保牌循路下撤。剩下我一个人,必须像苦行僧一样走完这段朝圣之路,实现昌镇长城的无缝合拢,强迫症真的很坑人。
陆家坡10号敌台,也称怀来79号敌台。
陆家坡1号马面,也称怀来08号马面。
远远看去,山下谷口狭窄处似乎有一堵挡马墙。
陆家坡11号敌台,也称怀来80号敌台。
陆家坡12号敌台,也称怀来81号敌台。
陆家坡13号敌台,也称怀来82号敌台。
陆家坡2号马面,也称怀来09号马面。
一座半圆形马面,同样的形式在横岭西沟看到过。
陆家坡14号敌台,也称怀来83号敌台。
踞(距)虎关。
坊口村的老乡说,在这一带城墙上拾到一块写有“踞(距)虎关”的匾额,此事虽然颇具争议,但大家还是认为最可能是这里,相传踞(距)虎关门洞宽2米多,高3米,能容一匹马通过。
明代史料中并无“踞(距)虎关”的记载,眼前这座奇怪的建筑又算是什么呢?如果是座关口,门额上书“虎踞”二字倒也是寻常事。回家后尝试了下破解古籍中横岭路辖区内的古地名,结果令人沮丧,以失败告终。
陆家坡15号敌台,也称怀来84号敌台。
一段让人崩溃的深V,幸亏四位兄弟及时下撤,否则他们该比我更崩溃。
坡度陡,石头碎,巨滑溜,站在坡上看得人心惊胆颤。小心翼翼下到沟底,紧绷的身体带动双腿也跟着微微发颤,喘息好一会儿才定住神,接下来,还得为随后的爬升积攒力量和勇气。我的内心是不想再爬的,我想遵从我的内心,可又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再上。
当走出这段,安然地坐下查看轨迹时,发现原来可以不用这么拼命,左侧就有条绕行路线,轻易避开这段要命的深V,耳边顿时响起一句话:“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若不自宫,也能成功”。
早知有此路,何必强犯险。
陆家坡5号烽火台,也称怀来25号烽火台。
左侧为陆家坡3号烽火台,也称怀来23号烽火台。
右侧为陆家坡4号烽火台,也称怀来24号烽火台。
只有全须全尾的走出这段深V,才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可是期待中的下撤公路却一直不见踪影,轨迹显示直线距离还剩1.6公里,但是只要看不见公路,心里就是忐忑的,纠结的,不知道下一段还有什么样的“深V”在恭候。
陆家坡16号敌台,也称怀来85号敌台。
陆家坡17号敌台,也称怀来86号敌台。
陆家坡18号敌台,也称怀来87号敌台。
陆家坡19号敌台,也称怀来88号敌台。
陆家坡20号敌台,也称怀来89号敌台。
左侧为陆家坡12号烽火台,也称怀来32号烽火台。
又走了很远,坐下喘口气,距离太阳落山,时间所剩无多,尽量加快速度。
陆家坡21号敌台,也称怀来90号敌台。
陆家坡22号敌台,也称怀来91号敌台。
陆家坡23号敌台,也称怀来92号敌台。
陆家坡24号敌台,也称怀来93号敌台。
每走过一座敌台,都会停下来查看下撤点的直线距离,800米、600米,逐渐拉近。
陆家坡25号敌台,也称怀来94号敌台。
陆家坡26号敌台,也称怀来95号敌台。
到达26号敌台,终于看到东镇公路,大喜过望,心里瞬间踏实下来,随后一切变得简单,沿墙下到沟底,再翻上路边。兄弟们刚好开车赶到,打开车门,就有清凉的雪碧递上。一路艰辛跋涉,苦尽甘来,坐进车里的那一刻,感觉非常美好。
票哥说,这条公路建于日据时期,以前是条简易砂石土路,公路的修建,凿开了长城,一些重要历史线索随之消散。公路对面的小山梁上矗立着罗庄1号敌台,从1号台的形式看,长城断口应该是座关口,罗庄1号台正是为掩护关口,从侧面打击叩关的敌人而设。
今天,终于填上昌镇长城最后一段空白,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已经触手而得,这种感觉是长期苦苦追寻下,终于一朝梦成真,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昌镇长城东起慕田峪大角楼,西至洪镇山挂枝庵,是神京正北最重要的屏障,事关帝国安危,战略地位无可比拟。一路走来,心怀虔诚,伏地苦行,历尽艰辛。
值此,感谢四位兄弟不惧暑热,不辞劳苦参加我的昌镇长城毕业礼,本人荣幸备至。
余亦登高昭告:
“横岭、镇边、长峪、白羊四城,天授京西巡边任务业已圆满,四城故事尽入囊中,余倍加珍惜,载入生命。
四城就此别过,来日无期。
悠悠白云蓝天,民风质朴乡间,往昔烽火峥嵘,淡去岁月如烟。”
回到南口,一顿涮肉,必不可少,为辛劳一天做个补偿。
至此,历时三载,横跨三镇(真保、昌、蓟),从涞水县大龙门堡至密云区小水峪城堡,明代内长城主线穿越贯通,未有明显遗漏。两地直线距离135公里,曲线距离150公里以上。
长城百转千迴,依山顺势,游走如飞,漫漫长城路亦如人生一段修行,弥补过往缺失的坚韧和逐渐模糊的信念。褪尽铅华再上路,为自己点赞。
下附涞水县大龙门堡至密云区小水峪堡沿途长城段:
河北保定大龙门堡,蔡树庵,张家口白家口,北京小龙门,灵山明前段,洪水口,黄花梁,梨园岭,黄草梁(七座楼),天津关,沿河城,河北张家口挂枝庵(含:元城子堡),水头(含:水头水关、水石堡),镇边城,横岭西沟,样边(庙港),大营盘,陆家坡(坊口),坊安峪,横岭城,北京长峪城,流村(含:北齐岭),白羊城,高楼(黄楼洼),黄楼院,河北张家口黄台子(含:双关子),陈家堡(含:罗锅城),北京石峡(含:石峡关),花家窑子,八达岭古长城,岔道城、八达岭(含:八达岭城),青龙桥,水关,居庸关(含:上关城、南口城,虎峪城堡),大庄科(含:北齐残段),西水峪(含:西水峪城堡),石湖峪,镇虏关(含:撞道口、撞道口城堡),黄花城(含:本镇关、黄花城城堡、几字边、小长峪关、小长峪城堡、十八蹬),二道关(含:鹞子峪城堡、口楼),九公山(含:兴隆城城堡),三岔(含:铁矿峪,南冶口城堡),大榛峪(含:大榛峪关、大榛峪城堡、驴鞍岭、驴鞍岭城堡、响水湖、磨石口关、磨石口城堡、旺泉峪蝴蝶结),庄户(含:耷拉边、擦石口城堡、渤海所堡),箭扣(含:火焰山城堡、田仙峪堡、贾儿岭堡、辛营堡),慕田峪(含:慕田峪堡),莲花池(含:秃尾巴边、亓连关、亓连口堡、长园城堡),官地(含:神堂峪关、神堂峪堡),河防口(含:河防口堡),青龙峡(含:大水峪城堡)、西沙地(含:错长城、小水峪水关、小水峪城堡)
技术统计:行程10.18公里,最高海拔1360米,累计爬升445米,耗时8小时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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