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盛山 鄂伦春人的神山

作者:马蜂窝用户 显示图片

       中国最东北,黑龙江大兴安岭密林深处,古老的十八站,有一座神山,叫萨满盛山。
       萨满盛山是一个与鄂伦春宗教有关的主题景区,2017年6月24日(农历六月初一)刚刚开园。我有幸在开园后不到两个月的8月19日来这里。
       好季节,好天气,好心情。
       我第一次来十八站是1979年,那是一次诗歌盛会,省内诗人林子、谢文利;大兴安岭本土作者、诗人鲍雨冰、周绍庭、张树方、杨志军,卢喆、寇春林、韩文清、王云余、路希天、姜郁苍、姜盾······我们一起去十八站鄂伦春民族乡参观采风,到森林里跟着卢喆认识植物,对鄂伦春民族有了最初的认识。转瞬38年过去,我反复多次到过十八站,目睹了这里发生的变化,对鄂伦春文化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改革开放之后,鄂伦春的萨满教不再被歧视,而是当成一种文化加以发掘和保护,萨满盛山的开发建设就是其中一例。
       说萨满盛山是神山,用官方语言说:这里是以挖掘鄂伦春萨满文化为重点,围绕萨满文化起源、神灵崇拜、萨满传说、萨满诞生地、萨满祭祀活动为内容的园区。当然平时最重要的是旅游功能。
       说到萨满,北方人一般会想起“跳大神”,萨满舞确实有跳大神的表现形式,但不是萨满教的全部。萨满教起于原始渔猎时代,萨满教的理论根基是万物有灵论。但是,直到各种外来宗教先后传入之前,萨满教几乎独占了我国北方各民族的古老祭坛。它在我国北方古代各民族中间的影响根深蒂固。直到后来,甚至在佛教或伊斯兰教成为主流信仰的我国北方一些民族当中,仍可明显见到萨满教的遗留。
       满、锡伯、赫哲、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维吾尔、乌孜别克、塔塔尔、朝鲜、以及大和等民族也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萨满教信仰活动。但是,相对地说,在三江流域的赫哲、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以及在部分锡伯族当中得到了较为完整的继承。萨满教在韩国保存的最为完整,日本的神道教也是萨满教的变体。
       萨满教曾广泛流传于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操阿尔泰语系满一通古斯、蒙古、突厥语族的许多民族中,鄂伦春、鄂温克、赫哲和达斡尔族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尚保存该教的信仰。一度被当做封建迷信被批判制止。
       因为通古斯语称巫师为萨满,巫师和萨满在此处是同义词。通常泛指东起白令海峡、西迄斯堪的纳维亚拉普兰地区之间整个亚、欧两洲北部乌拉尔一阿尔泰语系各族人民信仰的该类宗教;也有广义地借指今天世界各地原始社会土著民族信仰的原始宗教,特别是北美爱斯基摩、印第安人和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原始宗教。十二世纪中叶,中国南宋徐梦莘所撰《三朝北盟会编》中己用"珊蛮"一词,记述了女真人信奉的萨满教。
       其实不止这些,小时候(四十多年前),看过一个越南电影《阿福》,里面几句小朋友们经常开玩笑的台词似乎还记忆犹新:“东门开,西门开,妖魔鬼怪快躲开”······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跳大神”,这说明,东南亚一带也有萨满教。
       黑龙江大兴安岭地区是鄂伦春族世居地之一,全国的鄂伦春民族基本上来自黑龙江、内蒙古的大小兴安岭,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全国有鄂伦春族8659人。大兴安岭有两个鄂伦春民族乡,鄂伦春过去以渔猎为生,1953年定居。过去有人认为,鄂伦春定居前处于原始社会解体阶段,现今看来不很准确,因为在近代历史上,部分鄂伦春族已经开始从事农业生产,下山定居,饲养家畜,创办学校,与其他民族进行商品交换。
       鄂伦春的社会形态如此,鄂伦春族的信仰一直是具有自然属性和万物有灵观念的萨满教。这种宗教与该民族特有的原始观念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他们的宗教形式,表现为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萨满"(巫师)是沟通神人之间的使者。萨满教信奉的神灵相当多。鄂伦春族崇拜的自然神有太阳神、月亮神、北斗星神、火神、天神、地神、风神、雨神、雷神、水神、青草神、山神等等。
       除了自然崇拜外,鄂伦春先民还崇拜"牛牛库"、"老玛斯"图腾,鄂伦春人忌讳直乎熊、虎名、而是称它"宝日坎(神)"、"诺彦(官)"、"乌塔其(老爷)"。鄂伦春族对祖先崇拜十分盛行,而且现在亦如此。因此鄂伦春族的“萨满”和“跳大神”还有所区别。
   再有,鄂伦春人对大自然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们在常年野外生活中认识到,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保护自然,才能使人类的生活得以长远保证。否则,迟早会导致人类自身的毁灭。
   鄂伦春人热爱自然、保护自然的美德,首先体现在保护森林、爱护花草上。由于鄂伦春人世世代代与大自然打交道,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来自大自然,所以他们从不随意乱砍滥伐,就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森林资源。在野外生火取暖、做饭,也从不砍活树,而是到河边捡一些“漂流木”,或在林中捡一些倒木之类烧火。每年做桦皮船时,才不得已砍伐一些活树做材料。在森林中生活,鄂伦春人最注意的就是防火。“一点星星火,可毁万年林”成为人们的口头禅。人们搬迁的时候,都会把篝火的灰烬埋在含有水分的土里,再用脚结结实实地踩好。当雷击等原因造成森林火灾时,鄂伦春人都会全力以赴,与大火做殊死的搏斗,不惜用生命的代价去保护森林。
   在狩猎过程中,鄂伦春猎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比如,不许射猎正在交配的野兽,也不许射猎已经怀孕的动物。他们知道自然界繁衍生息的规律,动物交配能使动物繁衍后代,使动物更加昌盛,造福人类。鄂伦春人也不允许打鸿雁、鸳鸯,也不允许打正在孵卵的野禽。他们认为,打死鸿雁和鸳鸯会破坏夫妻生活,也不利于繁殖后代。而且,狩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活着,够吃就行了。有时,为了获得某些生活必需品,要与商人物物交换,会多打一些猎物,但不会无限度获取,鄂伦春人认为,要珍爱生灵,贪婪是有罪的。
   狩猎民族对自然的认知理念告诉我们:万物皆有灵,地球有经络,遵从自然、敬畏自然人类才会自律,山河才会秀美。鄂伦春族对自然的保护是整体的,是没有任何功利和欲望的,鄂伦春族狩猎文化始终渗透着对大自然的深情和感恩。人类的文明不是强势文化的整合,而是多元文化的并存和共生。人口较少民族的文化消失不是他们落后,而是生态环境和外部环境发生了变化。
       鄂伦春族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一个价值存在,他们有权利保持自己的传统,也有义务传承自己的文化,正是基于此,大兴安岭十八站林业局才开发建设了萨满盛山。
        萨满盛山在查班河干线14公里右拐,距离公路770米,西依纳河西侧1500米处,石山按周长2公里计算共有1256公顷,其中石山景区周长400米、长度150米、走向45°、海拔高度430米,岩石较集中,最高岩石为13米,景区周边有兴安落叶松、樟子松、白桦等树种,有白鲜皮、东北岩高兰等药材,有飞龙、狍子、石鼠等动物。
       萨满山又称“屹立奇”神山,是鄂伦春族人祭祀萨满和山神“白那恰”的地方,萨满头像高18.8米,是国内目前最大的萨满头像。
       景区南坡属原始森林,视野开阔,四季景色优美,以挖掘鄂伦春萨满文化为重点的萨满头像前建设了日月广场,环绕广场四周建有9根鄂伦春民族图腾柱。     
        据老人讲,屹立奇神山是管辖当地区域内鄂伦春人的神山,自鄂伦春族走进这里时,便在每年5-6月份到这里进行祭祀,特别是新萨满产生时,周边的鄂伦春人都要到这里举行新萨满接任仪式。
       关于萨满盛山,有着一个悠久的传说。
       从前有个恩都力萨满,能够呼风唤雨、起死回生,名声很大。一天皇太子突然病了,危在旦夕,皇帝派大臣将他招进宫,请求救太子一命。他对皇帝说:“太子的灵魂不在,我去寻找,九天回来,太子将会痊愈。”恩都力萨满灵魂游离于肉体去寻找召回太子的灵魂,到了第九天早晨,皇帝见太子仍没有好转,认为萨满欺骗了他,于是下令让人挖了一个九丈深的大坑,将萨满的肉体扔进去埋了,还在上面压了几千斤重的大石头。此时正好萨满领着太子的灵魂回来了,一看自己的肉体被毁,灵魂无处附托,便用泥土自制躯体使其屹立在千斤重的大石头旁边,自己的灵魂在空中盘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突然一声炸雷,把压住萨满肉体的石头炸得粉碎(屹立奇神山喻义为屹立大石头旁边,灵魂在空中盘旋出现奇迹)。 萨满身上穿的法衣装饰物也飞散出去,变成了许多大小的神附在各地人的身上,因此后来有了许多大小的萨满,但本领都比不上“恩都力萨满”了。萨吉满盛山是当时压在萨满肉身上的一部分石头,而十八站鄂族和白银纳鄂族只是大大小小萨满中的一个很小的支流而已,所以叫萨满盛山。
    近年来,十八站林业局围绕鄂伦春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挖掘鄂伦春民俗和萨满祭祀文化为重点,围绕鄂伦春民族的衣食住行和萨满民俗起源、神灵崇拜等极具民族特色的内容进行整体设计。盛山上的岩石比较集中,盛山中奇石拔地而起,千姿百态,巧夺天工,呈“一”字形排开,构成了一幅神韵流动、蔚为壮观的天然画卷。站在不同地点观赏这些石头,会让人有不同的视觉感受和形象认知。
       提前晴好,老朋友葛英豪驾车拉着我们一行四人,一路顺利,掠过似曾相识的山水草木,开始走起。
       部分文字来自网络及十八站林业局官博



 萨满头像高18.8米,是国内目前最大的萨满头像。创作、设计者徐成春曾是我的同事加好友,著名画家,他的反映鄂伦春风情的作品屡获国家级大奖。


 进山的公路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


 就地取材的砂石路面


 途中


 就要到了


 还在完善中


 


  【撮罗门桥】入口由桥墎和大门组成,根据撮罗子树枝搭起的形状进行改造。由桦树树干搭起的简单的结构是简化了撮罗子以后变化的造型,让游客可以一眼就看出大门和鄂伦春民族文化最深的联系。


 


 


 


 


 


 


 


 


 


 


 


 


 


 


 


 


 


 


 


 


 


 


 


   【九曲通圣】全长1.8公里,有九个弯道组成,每个弯道矗立一块巨石,巨石用金文刻写一个大字,分别是:道、选、连、迁、避、通、运、延、达共九个大字,每个字由五句话组成,代表九五至尊(非常尊贵);每五句话由四个字组成,合起来共180个字, 180个字即代表十八站,又代表人生的命运得到转变;设计理念来源于萨满教18神九乳妈妈的传说,寓义为孕育天地,创造奇迹。  九乳妈妈是萨满教中的地母神,是供奉非常普遍的神灵之一。她自身象征着广袤肥沃的大地,硕大的九个乳房象征着大地对人类的滋养,因此在萨满教中地位仅次于天神,是萨满教晚期才出现的大神。因为在晚期萨满教中,天神为天父阿布卡恩都里,而地位仅次于天的就是大地。对九乳妈妈的崇拜,体现了人类对哺育自己的大地的敬仰之情,同时,也是生殖崇拜的一种形式表现。


 


 


 


 


 


 


 


 


 


 


 


 


 


 


 


 


 


    【七星栈道】进入大门后就是奥伦布坎栈道,作为白桦林间的生态栈道,栈道按照北斗七星形状建设林间栈道,长度为700m,宽约1.5m,采用青石板。 萨满教观念中“七”为阴数,代表地。鄂伦春族对北斗七星特别亲切,认为它是由七姊妹组成,很像他们的高脚仓库,因此把北斗七星视为保护仓库的女神。鄂伦春人认为在没有太阳的夜色中,它给人带来光亮、希望和生命,世代为人们所敬仰,所以每年除夕、正月初一或八月中秋节的晚上都要拜祭北斗七星。


 


 


 【木栈道】木栈道主要用于鄂伦春人祭祀山神白那恰,栈道总长度589米,正好围萨满山转一周,栈道共设三个祭拜点。在三个祭拜点中有吉祥、如意两棵树。  589寓义:据我国史书记载,在南北朝(公元420~589年)时,室韦诸部中的北室韦、钵室韦和深末怛室韦,居住在贝加尔湖以东,外兴安岭和黑龙江中、上游地区。后室韦南迁形成了鄂温克、鄂伦春、郝哲族,为纪念这段历史,将木栈道设定为589米。  “白那恰”(山神):鄂伦春族认为“白那恰”是统辖山川峻岭及山林中的动植物。为了供奉山神,在山中选一棵粗大的树,在树根下离地10几公分处阴面,用斧子轻轻地将一块树皮削掉,用黑炭画上眼睛、鼻子、嘴巴、胡子似人脸形,猎人路过时都要跪拜、磕头。这种神象,一般在狩猎过程中随时制作。鄂伦春族如果几天打不到野兽,就会求助“白那恰”,祷告保佑,多打野兽。若打到野兽,回来路经山神处,猎人们会拿些兽血、兽油抹在神像的嘴部,以此感谢“白那恰”的赏赐。而且不许高声喧哗,不许吵闹,心情极为虔敬。  吉祥如意树:由天神阿布卡赫赫的守卫和待女所化,保护当地百姓吉祥如意。 


 


 


 


 


 


 


 


 


 


 


 


 


 


 


 


 


 


 


 


 


 


 


 


 


 


 


 


 


 


 萨满头像。萨满头像总高度18.8米,依山体而形成,是目前世界范围最大的萨满像。在萨满教中共有十八个神,头像又建在十八站施业区,所以高度设定为18.8米。鄂伦春族信仰的是原始的自然宗教——萨满教。他们认为,人是处在各种神灵包围之中,而且人在生活中会自觉不自觉地触犯神灵。因此要有人充当媒介,能沟通神灵和人的关系,调节人和神灵之间的矛盾,便产生了萨满。 


 


 


 


 


 


 日月广场。鄂伦春族在长期的狩猎、采集、捕鱼、生产生活过程中,产生了各种民俗活动,出现了神与人的使者——萨满。每年春秋两季进行萨满神灵的祀祠跳神,萨满跳神和祀祠通过传承,逐渐演变为现在鄂伦春人一年一度的古伦木沓节即篝火节。为了给鄂族同胞提供一个活动场地,十八站林业局在萨满山建设了日月广场。广场总面积2450平方米,直径36米,日月广场创作理念来自鄂伦春族对太阳神和月亮神的崇拜。 鄂伦春族称太阳神“得勒钦”恩都力。称月亮神为“别亚嘎恩都力”。


 


 


 


 


 


 


 


 功德熊(箱)。在鄂伦春族神话中,有这样一个传说:古时候,有一位猎手叫“莫日根”,捕猎时被一头母熊俘获,囚禁在洞中,并与他交媾,数年后,生了一个幼仔。每天,母熊外出觅食,害怕莫日根逃跑,便用巨石将洞口堵死。一次,母熊疏忽,未将洞口堵死,莫日根趁机逃了出去。母熊回来发现莫日根逃走了,便携上幼仔追赶。她一路紧追,并奋力呼喊,劝莫日根回来,莫日根不予理睬。盛怒之下,母熊将幼仔撕成两半,母熊留下的一半变成了小熊,另一半投到莫日根的怀中,恩都力萨满在帮助萨吉满征服斯文博时小熊成为得力助手,恩都力萨满离开后,小熊留了下来,化作永远守候萨满的功德熊。投到莫日根怀中的一半变成了男孩。这个男孩长大后,想念自己的母亲就回到出生的地方,,化作了山上的熊石,而堵住洞口的巨石变成了盛山。


 


 


 


 


 


 


 


 


 


 图腾柱。共有九根,四根以鹰为主体,五根以熊为主体。四根鹰神图腾柱代表信奉萨满的四个民族,即满族:称鹰神为按出兰鸦浑;赫哲族:称鹰神为阔力;鄂伦春族:称鹰神为恩鹅科衣;鄂温克:称鹰神为嘎墨。五个熊神图腾柱代表,鄂伦春族居住的五个区域(居住在呼玛河流域的鄂伦春人称为库玛尔千;居住在逊克县河边的鄂伦春人称为毕拉千;居住在嘉荫县河边的鄂伦春人称为毕拉千;居住在甘河流域的鄂伦春人称为甘千;居住在托河流域的鄂伦春人称为托千)。


 


 


 


 


 


 


 


 


 


 


 


 


 


 


 打道回府


 回来路过大片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