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Instagram上偶然看到了一张海上悬湖的照片,我难以置信地被法罗群岛所吸引,不久后便下定决心穿越亚欧大陆几千公里的行程来探索这座位于大西洋正中的遗世孤岛。
与其说法罗群岛是一个孤岛,其实它是由18座地理位置相近的岛屿组成的群岛,在挪威、冰岛、英国三国间形成的三角形海域正中。
法罗岛最早的定居者是公元7世纪来自于爱尔兰的僧侣们。但是很快这里便被来自北欧的征服者所占领,他们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掠夺者、杀戮者—维京海盗。同时维京人也是伟大的征服者、开拓者,第一个踏上北美大陆的欧洲人,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早了一个多世纪。
法罗群岛的历史见证了神话般的维京时代,并且岛上的大部分居民便是维京人的后裔。以至于今天我们仍然能在法罗人生活中看到维京人的影子,例如捕鲸在法罗群岛仍是一项重要的、合法的传统活动。夏季,每逢出海的渔民在海上看到鲸鱼,他们便会立刻通知广播电台,随即所有车上、船上、家里的收音机都会通过广播收到这一信息。然后,人们便驾着自己的渔船、游艇、快艇、摩托艇、甚至渡轮出海加入捕鲸行动。他们将绳子拴在穿孔的石片不断丢入海里,由此形成的气泡将会引导鲸鱼向浅水湾游去。等到一切未知的鲸鱼误入海湾,在此等候已久的人们便开始捕捞,而此刻鲸鱼已无处可逃了。
今天的法罗群岛和平而平静,与5万岛民相依为命的是7万自在游荡的绵羊,甚至连法罗岛的名字在当地语言中的意思就是“羊岛”。
签证:虽然法罗群岛🇫🇴是属于丹麦的自治区,这个地方确不属于欧盟,需要办理由丹麦使馆签发签注的申根签证。这一签证可以在申请丹麦申根签证的时候一同申请,也可以持任何国家多次往返申根签证在丹麦使馆办理加注(多交一笔钱)。由于我申请签证的时候使馆漏了签注,我的签注是在丹麦驻冰岛雷克雅未克使馆办理的,一日出签,无需预约,可同时加注法罗群岛和格陵兰,有效期以申根签证为准。
乘船:可以乘船从冰岛至法罗群岛,时间19小时,分多个仓位,船票最低120欧元。冰岛的登船地点是Seyðisfjørður,我买了票才发现不是雷克雅未克,一个在冰岛东边一个在冰岛西边,于是果断退票换飞机。
飞机:乘飞机是到达法罗群岛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每天从冰岛、挪威、丹麦、英国多个城市都有直航。当然每天有航班的只有哥本哈根,可以乘坐北欧航空或者法罗群岛大西洋航空。
从冰岛或者丹麦出发到法罗群岛属于出境欧盟,然而我在机场全程自助办理登机,没有欧盟边检,没有出境章,甚至落地法罗岛也没有入境边检。这意味着从欧盟飞法罗群岛往返都没有海关检查签证,但是不建议无签证的国际旅行,风险请自负。
虽然法罗群岛位处北方,但是受墨西哥湾暖流到影响,这里的气候是温带海洋性气候,比附近其他国家的温度温暖很多。但法罗群岛终究是无尽汪洋里的一个小岛,气象多变,即使一天经历四季也不为奇。当地人告诉我,不要担心天气,灯5分钟就好了。当然,作为游客一定要备齐行头,鞋子、衣服和帽子一定要防雨!也可以多穿几层衣服,方便在不同的天气里穿脱。
到达法罗岛的那天,我不幸的遇到了入冬前最强的暴风雨,但也幸运地搭上了最后一班成功降落法罗群岛的航班。在狂风卷着疾雨中我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打了一辆出租车到500米外的机场酒店。即使心里脑里早已翻山越岭想象着海上悬湖的样子,我却只能在酒店的餐厅里躲雨。而正当我满怀焦虑的望着窗外的天气,好笑地看着用三文鱼包裹着米饭团的寿司的时候,遇到了送朋友去机场的当地鱼商Marni。
Marni得知我不远万里从中国慕名而来,便主动提出开车带我体验不一样的法罗群岛。或许是因为连日来在外旅游的好心情,或许源于女人的第六感,又或许被法罗人的热情善良所感染,我毫不犹豫地随Marni走进了暴雨中开始了一段特别的旅行。车停在路边,是一片瀑布,Marni说:这是今天专门为你演奏的音乐会。
首先我们到了一家叫做Uanni的小店,Marni来这里买山鸡蛋。在等待的同时,我看到了店里摆设的各种羊皮制品,皮毛柔软而丰满。即使羊肉制品在法罗群岛上司空见惯,连内脏的烹饪方法都多种多样,当地人却认为羊皮是没用的。与其让“珍贵”的羊皮被烧掉,老板娘Anni作为整个法罗群岛的唯一一位皮草裁缝,决定在社区提供免费的课程,教当地人制作羊皮夹克、风衣、鞋子等服饰。店名Uanni取名U+ann+I,也融入了老板和老板娘的深厚感情。
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岩石形成的小岛,顶上立着几块尖石,据说这里叫做Eagle Rock。200年前,岛上有一个鸟窝,里面住着一家老鹰。一天鹰妈妈出来觅食,飞到附近的村落,把一个婴儿叼到窝里作为雏鹰的食物。村民发现婴儿被老鹰叼走后,便焦急而气愤地游到到对面的岛上,凭着维京人惊人的体力爬到岩石的顶端,杀死了老鹰全家,救回了孩子。我站在岸边望着云雨缭绕的巨石,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个故事,不知真假。
在一家羊肉店的门口我遇到了The Northface登山项目“The Land of Maybe”的合作向导Johannus。作为Marni的朋友,原本约好由Johannus带我去看海上悬湖,再吊下山岩去看大西洋。可是见面的时候,大男孩满身是血,一脸害羞的把手在衣服里蹭了蹭,伸出手来与我握手:“你好,对不起,明天不能带你去爬山了,因为我还有很多羊没有杀完。”话音刚落,他从门口让开,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地面血淋淋的,旁边落着几颗羊头。旁边的桌面上还摆着两只羊,Johannus的小伙伴正忙着剥皮。我瞎得不敢看,被当地人“嘲笑”了一番。于是我们就边笑边走去了后面的风干房,Johannus一边查看着这些日子的战利品,一边悉心告诉我哪块肉是哪天挂上来的,还特别骄傲地给我看了几块鲸鱼肉,是小镇上的人们集体协作的成果。
回酒店的路上我们经过了一个名叫Gásadalstunnilin的隧道,它连通了Gásadalur和Bøur。我站在隧道里,听着遥远的风声,隧道里是如此沉静,仿佛时光在此静止了;我吞吐着清凉又略微潮湿的空气,仿佛呼吸着山的呼吸。Marni语重心长的说,2006年前这里并没有隧道,人们要翻越常年积雪的高山才能与另一边的村民交流、交往。后来全岛人集资四百万修建了这条隧道,从山的一边到另一边开车只要一分钟。即使他们知道这笔钱可能永远不会从这条隧道本身赚回来,但对于山两边的村民是无价的,这样便已足够。在这个小小的孤岛上,人们便是这样祸福相依。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土豆都种不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独活。
离开隧道,我也告别了Marni。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再见,也许不见。但往后每每吃到三文鱼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个风雨交加的午后,一段神奇的偶遇。你好,陌生人;再见,朋友!
Múlafossur是法罗群岛旅游宣传海报的景点第一名,天气好的时候不仅可以看到灌入大西洋的海上瀑布,近处只有20户人家的村庄,还有远处海鹦 puffin的天堂Mykines岛。然而我去的时候赶上天气不好,惊涛拍案,甚至不知是瀑布向下流,还是海水倒灌,也算是千载难逢的奇景了。
只是因为在ins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法忘记你容颜,形容的就是海上悬湖了。这个湖既叫Sørvágsvatn也叫Leitisvatn。vatn在北欧各门语言里是水的意思,因为这个湖临近两个小镇,所以镇上的人就骄傲的分别以自己的镇名命名了这个海上悬湖。
沿11号公路往机场相反的方向行驶,你可以看到一个路标指向Miðvágur Church,往里开寻找海上悬湖—入口坐标(62.0420223, -7.1994560)。请不要使用公路旁已封闭的路口,一方面那条路没有人维护,另一方面路线附近的植被正在恢复生长。
为了可以拍到上面的照片(甚至更多的海面),其实只有一个地方。按照下图的路线,沿着山崖走到湖对面的山崖上三分之二的位置,你会看到山崖延伸出去的一个角落上有一片泥地,站在那里就可以同时拍到海平面和地平面了。因为上山的路线很多,一不小心就会错过这个地点。
注意事项:泥地非常滑,走在山崖边要非常小心不要摔倒。同时山崖边的岩石很容易松动脱落,千万不要为了拍照站得太靠边。这一片山崖的气候变化多端,风向也不固定,如果要放无人机的话千万谨慎。
其实湖位于海平面上30米,但是因为特殊的视角,让人们误以为地平线错位了。
悬湖的尽头也是一个瀑布倾泻进大西洋,只不过在巨浪中看不清水到底是不是往低处流。
往悬崖边走,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
远处的海岛若隐若现
因为计划的临时,最终只有24小时的时间留给了法罗群岛。一天一夜的时间,无法交换这一生难忘的美景,无法感谢一个个与我擦肩的人,无法准确描述这里是淳朴还是华丽;我也无法期待一次怦然心动的际遇 — 那个人,卸下了在城市森林里的层层面具,笑容明亮,宛若新生。
我,遇见了自己,那个我想成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