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初相见——延庆,妫河,燕羽山

作者:喜马拉雅的猫 显示图片

我与延庆的初相见,是2015年立冬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行里组织去妫水河畔骑行。

妫[guī]水,一个写在纸上美丽矜持,读出来却让人惆怅的名字。就像红楼梦里的《姽婳[guǐhuà]词》。姽婳,形容女子美好贞静,配上将军二字,却显得不伦不类了。宝玉为父所逼,不得已作《姽婳词》,挽姽婳将军林四娘为救好色又好武的恒王最终被盗匪所杀之愚贞,倒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故曹雪芹说这是鬼话词,真真佩服曹公笔下文字游戏的小幽默。


延庆距市区太远,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大巴车上的昏昏欲睡和高速路上的走走停停,足以消磨游玩的兴致。可是跳下大巴车的时候,我们还是被一株银杏洗去了疲惫。正值深秋,红墙白窗下,金黄的叶子融入湛蓝的天空。若是在钓鱼台或地坛公园有这么一株银杏,怕是树下拍照的游人要络绎不绝了吧。



印象中,这次骑行是北京最后一个晴朗的周末。入冬后,逢周末不是雾霾便是阴沉下雪。直到回深前的最后一个周六,北风吹走了浓郁的让人窒息的雾霾。传闻周日雾霾将卷土重来,既然霁月难逢,那么就和小微相约一起踏上了雪后初晴的燕羽山。



燕羽山,位于延庆县境内,是军都山主要山峰之一。在山谷中仰望,能看到山峰像两三根羽毛刺向青天。这可能就是燕羽山得名的由来吧。网友又取谐音称其为艳遇山,于是如此磅礴脱俗的名字就被赋予一个世俗的别名,也是当今都市文化的映射了。


这是一个日月同辉的日子。依旧是三个小时的车程,小微在最后半小时的盘山公路上晕车晕的一塌糊涂,终于不聒噪了。到达目的地已是上午十点半,月牙仍挂在空中。



天空一碧无古今。寒冷的空气,石碑上的图腾,空中的喜鹊,还有枯树上的鸟巢,都是北方特有的气息。下周之后,这些我自小就深深烙印下的北方冬日之景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



踏上雪霁后的林间小路,燕羽山之行就这样开启了。进山前要过一个当地村民把守的铁门,北京户外运动的繁盛也催生了中国自古以来收取过路费的习俗。



进山后不久看到一处冰雪覆盖的瀑布,恍惚间想起儿时一个寒冷的冬日,我和表妹阿秀在百无聊赖中去黄河边闲逛。一到冬天,这个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便也不再是那个一碗水半碗沙的黄河了。水流平缓,河也清澈起来。

不过那日在黄河边却有意外收获。河岸边一个石亭上方的自来水取水处,可能因漏水形成了一个冰冻的瀑布,连同石亭一起冰封了起来。于是小小瀑布和石亭变成了安徒生笔下白雪皇后的宫殿。冰雪晶莹,两个女孩儿欢乐得如获至宝,在这个童话般的冰雪世界中玩耍的忘了时间。这段记忆,不知阿秀是否也保存着。


长大后的我们仍然爱这童话世界,小伙伴们在这纷纷驻足留影。如果记忆没有偏差,这个妹子是行者带来的。妹子五官有如细描工笔,精致玲珑,跟着行者走上来的时候,周围的男生眼睛都亮了。在可汗大哥的镜头下,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燕羽山之行本是无惊无险,平平淡淡,我一直不知该怎样开头。看到可汗大哥镜头下妹子美好的神态,不由得想到洛神,于是又想到《神女赋》和姽婳,于是便有了此文的开头。



初冬,海拔1278米,山顶透明积雪的味道。雪水融入大地,于是土壤也有了香味。我想尘土应该是无香的,譬如美德。

可汗大哥无私贡献他的美图,于是我和小微还有众多喜欢不劳而获的小孩,便安心走路赏景,一张照片也懒得拍了。可汗对细节的刻画非常到位,路上还曾向我抱怨说几场雪过来,一片水灵点的叶子也没留下。可最后,还是拍到了雪带不走的冬之物语。

好在这是一个看图的时代,我就专心贴图,不多啰嗦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段对话:
叶子在秋风中依依不舍的向老树哭诉:“妈妈,为什么冬天总要将我们带走?”
老树哀伤却平静的回答:“因为春天总要来临。”


不知是谁在山顶的积雪上许下心愿,也是个独特却虔诚的方式。无论你为谁祈祷,相信都会如你所愿的。我也借此祝愿老巩爸爸和泥巴妈妈早日康复。


下山途中,我们五人结伴而行。小微称之为先锋五人组,虽然后来发现充其量只能算作中队五人组罢了。一件冲锋衣,一个背包,装备足与不足,都不影响驴行的魅力。小微在我后边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引得他后边的帅哥连连摔跤。感谢无处不在的可汗大哥抓拍下这张五人行。


风光无限美好,姑娘们笑靥如花。看到断树的时候,燕羽山之行已经接近尾声了。司机老李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迎接我们。后来才发现,原来风趣热情的老李专门选了个结冰的地段,站在下边抓拍我们摔跤的精彩瞬间呢。




来到延庆,怎能错过柳沟村的豆腐宴。

坐车到柳沟村的时候已是下午3点。村里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玉米垛子,在寒冷的冬日里让人觉得温暖而踏实。
 
柳沟豆腐宴是延庆的一大特色。豆腐宴的主菜是火盆豆腐锅。隆冬时节,北方农村在取暖的火盆上放一沙锅,加以白菜、豆腐、五花熏肉等,则成火盆锅。

豆腐宴上,老李坐在我旁边,张罗着让我和同桌的三个大姐给大英俊介绍媳妇。于是大姐们迅速展开了对大英俊的细细盘问。后来不知怎的,话题突然转到我和小微身上。我看着略有些尴尬的小微,不禁暗自好笑。本就是一个没有结局的过往,也不知是谁吃了谁的豆腐。


可汗、小微、行者和小吴哥,都是我结识于狗牙山的驴友,因各种机缘巧合又在燕羽山相聚。人生若只初相见,那该多么无趣。小吴哥嘱咐我要把他写进游记,我听着他略带广东腔的福建口音,突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离开深圳也快半年了,在北京的雾霾和干燥的空气里,也会怀念深圳的蓝天和潮湿空气里淡淡的霉味。离开的这段时间,阿华闪电般的恋爱并订婚了,如今婚期将近,我也该是回去祝福的时候了。


妈妈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故事要有头有尾。既然我的故事开始于延庆妫河,那么就让它在这里完结吧。这是我们深圳驻京办鼎盛时期的合影,小伙伴合计十二人。自这之后,映红、小贝和雨成先后返深,如今我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见,北京。


                                                                                                               图 可汗/ 文 喜马拉雅的猫

这是我和可汗大哥的互拍。燕羽山的主要图片都由可汗提供。可汗有善于发现美的双眼和捕捉美的技巧,而我往往是在事后才发现,原来曾经走过的地方这么美丽生动,于是便在可汗大哥美美的摄影作品中安插上我的解读和故事,也是有些强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