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城塔林

作者:上官依一 显示图片

雅者,正也、贵也、静也、极甚也!在新华字典中对“雅”的注释最常见一般为:正规标准的、美好高贵的、典静安逸的、极为甚至的、、、今天我却想用这个雅字来形容一个国度一座城:爱沙尼亚的塔林。


 
2015年2月25日清晨,我登上了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开往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游轮。隔着玻璃欣赏温柔湛蓝的波罗的海,这片全世界含盐度最低的大海是在最后一次冰期结束、大量的冰川融化后而形成,复杂的地质成因使海岸沿线各国都披靡上神秘的面纱,在最令我向往的波罗的海三国之中,因古罗马著作《日耳曼尼亚志》而得名的爱沙尼亚成为这片海域中我最想造访的雅国。


 
被誉为四周都是海的美丽国度爱沙尼亚,其首都塔林离北欧的赫尔辛基只有两小时的船程,我在赫尔辛基市中心搭9路电车终点站下,再拿着芬兰的申根签很方便的check in登上游轮,9:30准时下了船。出码头就能看见醒目的圣欧拉夫教堂的尖顶,它无声却清晰的将我们每个初到雅城的游客指向最为精彩的塔林旧城区。


 
有人说塔林是爱沙尼亚皇冠上的宝石,而几乎所有最耀眼的旅游资源都集中在这座中世纪的旧城区,1997年整座旧城都被评为世界遗产。塔林的旧城分为上城和下城,我从码头步行走来,20分钟不到就来到下城的城墙之外,草坪和古墙将曾经和现在分隔开,迈入城门去游览中世纪的遗迹,我最喜欢的事却是追溯着历史在时光中缅怀。


 
下城的石板路曲径幽雅,耸立的屋苑都古典陈旧,眼前安逸的街道让我觉得景致特别之熟悉,虽然爱沙尼亚临近北欧,但格调显然更接近中欧,当然比中欧的游人却还要少,阳光之下清静之间小城初景就让人觉得格外之雅。


 
沿皮克街走到最北端,可以找到从码头就开始指引我前行的尖顶路标:圣欧拉夫教堂,其名字得名于将教堂献给15世纪挪威国王的欧拉夫二世。圣欧拉夫教堂的尖塔高124米,13世纪时这座尖塔曾号称世界第一高,在爱沙尼亚如此小国,拥有世界第一是多么自豪和不易,即便是在13世纪!


 
邂逅美丽的波罗的海,又邂逅了一座雅城,在城中游荡漫步的滋味其实比恋爱更让人心激情澎拜,看并排文艺复兴的建筑,看五颜六色的屋墙,看石板路上穿行的小车,看冬末里寂寞的树枝线条、、、


 
我端着相机不停踩着石板路慢行,高高低低的屋顶,绵延斑驳的城墙,即使墙壁上的凋漆落块都能陈列出历史的古往今来,塔林,一座曾经被丹麦、瑞典等国统治过的城市,曾经在二战中被德国炮轰,曾经并入前苏联,又曾经脱离了苏联获得独立和自由。


 
一个人满怀思绪将一条街走到尽头,又从左边或右边的分路口七拐八绕钻出来,再定住脚步根据手机导航点研究我手捧的纸质大地图定位,从而辨别每一座经典遗迹的名城,如此费神的过程却是我自由旅行的最大乐趣,幸福的时光在古城中尽情流淌。


 
从幽静的拱形门穿过,地面洁净,圆石造型随性摆放,每每走过一个拱门仿佛一种隔断,隔断之外我的视野又将别有洞天。


 
塔林旧城区的下城从市政厅中心开始有三条主要的街道:通往上城的kuninga街;通往港口的Vene街;通往城门的Viru街。


 
每条街的房屋风格虽不相同,但其利落的屋顶造型,精致的门楣小窗都在宁静的散发着同一种韵味,这种味道比不上西欧的华丽,也不及东欧的不羁,争不过北欧的纯净,斗不赢南欧的惊艳,但这种特有的气质淋漓尽致的渗透在建筑和人文的每一处角落,这种独有的韵味就叫做:雅!


 
找到一家历史最悠久的咖啡厅,他们家店的宣传口号就是The oldest cafe in Tallinn。一咖啡一甜品一光烛火中,我静静欣赏着窗外和椅边来来往往的爱沙尼亚人。


 
歇脚后的继续,径直来到整个下城区最中心的区域:市政厅广场。广场最醒目的塔林的市政厅是目前波罗的海国家唯一”存活“的哥特式市政厅,是下城区的权力中心,其醒目的钟塔是参考一位从东方归来的探险家所画的手稿而设计,所以外形看起来很像伊斯兰的叫拜塔。


 
”雅者,古正也“,将出自于《白虎通礼乐》的话借用来寓意塔林市政厅广场,因为广场的风格和细节无不规范展示了欧式广场的建筑要素,如权力中心,至高塔楼,围绕广场工工整整的中世纪建筑,以及广场区域中路德教派的圣灵教堂,又或者教堂白墙上巴洛克的木雕古钟、、、一座因正而雅的古城。


 
市政厅周围有很多精致的小商店,这里一定是整个旧城区乃至整个塔林的社交中心,人们闲暇时的聚集之地。


 
市政厅广场周边的道路中更有许多古老的建筑,比如历史上最悠久的药店,又或者曾经的市政厅监狱,如今已经被改建成爱沙尼亚影像博物馆。


 
塔林旧城的information咨询处在一排棕色的建筑一楼,进去拿了各景点更详细的宣传介绍单,我开始从库宁加街往上城方向步行。


 
在13世纪塔林的上城主要是上流社会、宗教阶层和封建权贵的聚集地,而下城是商人和手工业者的居住地,上下两城关系不合经常冲突,于是建造了一道延伸的高墙将上下之城分隔开,夜间上城必定紧闭城门,历史上有名的”世仇之墙“便因此而得名。如今没有了阶层的划分,我用美学的眼光来看待上下城的区别,发觉上城的风景其实更加明艳娟秀


 
上城中我最喜欢的中世纪教堂是哥特式的圣尼古拉教堂,它始建于13世纪,在二战被轰炸,1984年最后一次修建后改为博物馆和音乐厅。


 
教堂外的草地上有一面白色的石碑,石碑上简单的图案却仿佛正在生动的讲述一个个故事。


 
教堂的大门较为隐蔽的在石阶上木椅环绕中,推开重重的大门好像推开了尘封的岁月,再连续下几层阶梯,教堂博物馆才出现在我的视野。圣尼古拉教堂供奉的是航海者的保护神,内部并不算雄伟的教堂却是塔林最古老的教堂之一。


 
塔林的教堂都给人一种雅致神圣的感觉,圣尼古拉教堂有着灰白石墙和简单的吊灯,不同于很多西欧教堂的单色调窗花下,很多别致的元素融入其中,正中央祭坛是一副幅精致的屏风画。


 
墙上我看不懂的图案,色彩却非常和谐,没有英文版本的解说,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断手、黑鸟、天使和圣人形状的含义,姑且都将它们理解为神灵神力吧。


 
走过耶稣受难十字架, 我的眼球开始惊艳,教堂博物馆用单独的整个空间来陈列了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


 
爱沙尼亚有4件最珍贵的中世纪宗教艺术品,其中最知名的作品就收藏在这里,由15世纪艺术家BERNT NOTKO油画的《跳舞的骷髅》,与整面墙尺寸相仿的作品中,一群打扮成精灵的人们与骷髅跳舞,描述了生命的短暂、脆弱和死亡的浩浩荡荡。


 
博物馆还陈列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纪念品,淡黄色的灯光下,展品各自述说着故事和历史。


 
从教堂走出来阳光开始高照,整个世界遗产的古城在艳阳中变成彩色跳动的音符,仿佛我每走一步,雅城美景的旋律都在动听的演奏着。


 
我重新走下阶梯回到主街。连接上城图姆皮和下城的主要街道分为长腿街和短腿街,这两条街道几乎平行,却一长一短的衔接着上下城,相比之下长腿街较宽而长可以通行车辆,而短腿街相当陡峭且只能供行人步行,接下来的旅程我从长腿街爬上图姆皮城堡又从短腿街返回,世遗之城的街道娓娓的飘过赏罢。


 
冬季,雅城的冰上活动是一幕不应错过的风景,在历史名城中飞溜冰面是一种怎样的美好我并没有亲历体会,却在相机中留下了一张张永恒。


 

爱沙尼亚的国旗飘扬在古城各个角落,蓝、黑、白三色相间的国旗中,蓝色代表过去的自由,黑色代表现在失去了自由,白色代表更加自由的未来,一个历史上屡次被沦陷的小国,自由几乎成了这个国家存在的最高期待。



顺着往自由广场方向的路步行,飘扬的国旗更骄傲的挥洒着爱沙尼亚的自豪,做为波罗的海三国中面积最小的国家,爱沙尼亚却是经济实力最强的,而首都塔林不仅是港口城市,更是连接中、东欧和南、北欧的欧洲十字路口,重要的地理位置更值得国旗飘飘而自豪。




到达自由广场,竟然看到了建筑上巨型的国旗。


 
塔林自由广场上亮黄色的新哥特式建筑就是著名的圣约翰教堂,它是塔林市所有教堂的真正幸存者之一,尽管在上个世纪有两次都差点被摧毁,但仍然幸运的一直被保存到了今天,因此又被称为幸运教堂


 
我虔诚的进去观摩人们的弥撒活动,不知自己有幸参观这里会不会也将是人生幸运的转折呢、、、


 
上城区的自由广场是为了纪念1918-1920年@爱沙尼亚  独立战争胜利而建,1990年脱离苏联第二次独立又重新修建。


 
雄伟壮观的白玉纪念碑,人们用鲜花祭奠着换来独立的生命们。


 
2月的塔林,白雪还零零星星点缀在黄草中,但我游者的心却温暖如春,顺着山坡向塔林旧城著名的图姆皮城堡走去,踏实的心一如眼前的景这般宁静,在静雅的岁月游走典雅的城,带着雅致的心观赏艳雅的景,满足而甚好的心情。


 
图姆皮城堡,是塔林留存至今最古老最雄伟的建筑群,它挺立在海岸边陡峭的石灰岩上,按下相机快门,宛如油画作品。


 
几个世纪以来,来自四面八方的统治者在征服了爱沙尼亚之后,都以图姆皮城堡做为权利统治的象征。


 
粉色的爱沙尼亚国会大厦让人眼睛一亮,屹立在灰色城堡旁,如此两种风格的建筑让塔林的雅韵又多了一丝的特别。


 
慢慢的往山丘上爬,一栋白色俄式教堂惊艳的出现在眼前,亚历山大•聂夫斯基大教堂,是塔林最大最宏伟的穹顶式教堂


 
阶梯的另一侧依然是守望古城绵延2公里的城堡城墙


 
城墙与建筑和蓝天白云相互映衬,每换一步都是一片雅丽的风景


 


 
亚历山大•聂夫斯基大教堂,终于完整的出现在我眼前,仰头观看,它宏伟的冲入蓝天。教堂共有5座洋葱式圆顶,立面装饰着一幅幅黄金马赛克装饰画


 
教堂当时是由俄国出费用,并由圣彼得堡的建筑师设计建造的,当时选择将其建在山丘上,是因为可以巨高临下俯视塔林全城。




亚历山大•聂夫斯基大教堂今天没有开门,很遗憾我未能登上教堂塔楼俯视全城,更不能如愿欣赏到教堂的11座特色钟,据说其中最重的一座达到16吨重,是塔林最大的钟。


 
沿着俄式教堂旁边的道路步行半分钟,就来到塔林另一座著名的教堂


 
Toomkirik圣母玛利亚教堂!这座爱沙尼亚最著名的路德教派教堂,是从中世纪到现在仍然使用的三座教堂之一,最早建于1219年,1779年加上了巴洛克式尖塔。


 
走进大门有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有" Otto Johann Thuve、Edise、Vääna以及Koonu Ehis墓的主人,公元1696”。Thuve是个 酒鬼和好色之徒。 在弥留之际,他要求被埋葬在教堂门槛附近。当敬畏神灵的人们进入教堂,跪下祈祷时,也许最终会救赎他罪恶的灵魂。



教堂内摆放了13-18世纪许多贵族和名人的石棺。葬在这里的名人有Pontus de la Gardie,他指挥过大北方战争中的瑞典军队;Adam Johann von Krusenstern,波罗的海-德国海军上将,带领俄国第一支远征军横扫世界


 
教堂内部装饰极富有个性,墙上挂满了形态各异的徽章


 
教堂中心主祭坛不大,我来的时候旁边位置正在维修中


 
其实,我必须要进来看一眼的,是教堂内埋葬了叶卡婕林娜大帝的情人,素雅的白色墓碑里埋葬的就是苏格兰出生的海军上将Samuel Greig


 
石碑边侧,一位女子正在痛苦中,雕塑通过柔和的线条将丧亲失爱的人间疾苦表现得淋漓尽致,让
我怔怔的站在前方观看都一阵阵悲凉感涌上心头


 
走出伤感的圣母玛利亚教堂,旧城的上城区依然明媚中,这里地处图姆皮山丘的较高点,我有些留念舍不得下山返城,开始随街乱逛,在各种小店里穿梭”淘宝“。



塔林上城区的小店都很特别,它们驻在古老的建筑里,融入在历史中却并不沉默低调,而又张扬的各显特色,将街道布置的非常跳眼


 



终于让我寻觅到一件贴切于这座城气质的花瓶,深蓝与灰白相间,很流畅的外形,素雅的印花和题字,一座雅城就这样缩小版的将被我带回中国。 


 
心满意足的下山,我顺着历史的城墙往老城区的下城方向返回


 
街头艺人的画挂在青苔生长的墙壁,一一看过,让我即将离别的脚步变得更加留念不舍。


 


 
回到下城大海岸城门前,街边芬兰、爱沙尼亚和俄罗斯的国旗并排飞舞。
 


 
塔林旧城共有6座城门,如今只剩下维鲁城门和我面前的大海岸城门


 
这座城门是旧城通往塔林港的主要出入口


 
城门右边是一座又瘦又高的城塔,而左边是又爱又胖的堡垒,保垒直径有25米,被昵称为”肥胖玛格丽特“,曾经是军事防御用的城墙和堡垒,后改为监狱,如今被改建为爱沙尼亚国家海事博物馆。


 
离开老城区返回到码头附近,塔林的港口之景美丽的呈现着


 
海鸥成群飞来歇息停驻,夕阳西下,风景和怡。


 


 


 
登上返城的邮轮,最后一眼回味雅城


 
看着夕阳渐渐落下,暮色慢慢来临,金黄的余晖将古城笼罩在幻想中,我盯着远方圣欧拉夫教堂,当邮轮渐渐驶离这片海域,我想今生在心灵深处,波罗的海沿岸总有一个永恒的记忆,那就是:雅城塔林。